高强度的写作伴随她度过大学时光。国外开放的大学环境让她一度感到释放,紧张的写作强度却让她在此后开始反思自己的生活。她常常在后来的小说里写到下雪,并笑称是因为在国外习惯了热带气候,比别人少过了五个冬天。
2006年,大学结束后,张悦然选择回国,在北京居住。相比之下,尽管在济南生活了十多年,她却没有机会真正地熟悉这个家乡城市。回想过去,她忽然发觉自己除了写作,还没有真正地工作过。而在结束了高强度的职业写作之后,她花了很多时间去思考写作本身的事情。直到2012年,她才有了人生中除了写作之外的第二份工作,在大学里教书。
在这个过程中,她去过很多个国家,在国外的那些城市旅行,短暂地停留。而在文字中,她习惯了用书面语写作。在后来的那些短篇故事里,人物往往身处一种隔膜状态,这些也都是她亲身经历过的。“也许是童年丈量出了后来的距离。”她对《中国新闻周刊》说道。
直到后来开始写《茧》,她才在这个长篇的小说世界里为生活于其中的人物角色重建了一个文字意义上的故乡。
生活的图景与写作的秩序
2008年5月,张悦然与一位朋友共同前往四川地震灾区做志愿者。到了四川之后,她搭车直接到了北川。在北川,当地的山民不断寻找着失去联系的家人,张悦然则跟其他志愿者一起发放物资。但很快她就意识到,相比于救灾现场,志愿者应该去的是后方。随后,她到了绵阳市中心医院。“那更像是一种自我教育。”张悦然对《中国新闻周刊》回忆。
让张悦然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家中的保姆便来自四川,但她在确认没有家人伤亡之后并没有立刻回到家乡。或许对于这位保姆来说,留在城市里打工赚钱,便是最好的支援家人的方式。这样的思维差异让张悦然开始转换自己的思考方式。她与保姆的这段经历后来成为短篇小说《家》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