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闺秀画像中的家国
文/王璐
“在一幅画里,除了线条、色彩、形状与内容之外,也有比人们通常认知来得广的一个额外的向度,那就是固化的情感。当一位观者看一幅画时,情感又再度从画里流出,进入观者的感知。在一幅画里,行动是固化了,或定住了的;但甚至在一幅画里,行动永远不会真的固化或定住,却是继续流动的。”这是美国哲学家赛斯对绘画的一种观点,也正是一位老人绘画的精髓。
老人名叫杨天波,出生于1930年代,逝世于2014年。75岁之前,老人是一名退休的生物学教授,她与艺术之间唯一的关系是培养出了一位在清华大学从事艺术研究的儿子李睦。然而75岁之后,却忽然“觉得自己应该画画”,从此一画就是六年。直到81岁时因老年失眠,白天需要休息,精力不足,杨天波老人才在去世前一年搁笔了。
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反而成就了杨天波老人画作中一种回归自然的天真。用李睦的话说,“妈妈在最后的几年时间里,用绘画浓缩了她的生活,她把生活彻底的艺术化了。”这种艺术化了的生活,无法用简单的艺术创作来概括,也不仅仅是爱好者的自得其乐,而是寄托了一种对生活本身的回味和思考。“绘画进入了她的衣食住行,她无技无畏,充实快乐,像是换了人间。”
当绘画进入生活,生活也会随之改变。过去记忆也随着老人的画笔重新鲜活了起来。在一幅画中,老人绘制的是自己两岁左右的记忆。当时老人和母亲生活在成都西御街,母亲29岁左右,因为有个漂亮的女儿,所以总想变着花样打扮她。于是有天买回了一件白色小旗袍,上面有朵大荷花,尽管年纪不大,当时的杨天波却有自己的脾气,她不喜欢,于是不穿。母亲很生气,硬是在女儿的哭声中把旗袍给她穿上了,然后还拉着大哭的女儿上了街,想给街坊邻居们看看女儿有多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