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牲》,德国女版画家凯绥·珂勒惠支(Kaethe Kollwitz)的木刻版画《农民战争》(1905年)七幅中之一,曾为纪念柔石刊登在《北斗》杂志上,是中国引入的第一幅珂勒惠支的作品。
《大先生》 作者:李静
版本:中国文史出版社 2015年8月
吴冠中作品《野草》,2008年,现藏于中国美术馆。
陈克平的《孤独者》,1981年。
从鲁迅去世的那天起,就有人要写他——萧红在鲁迅逝世四年后就写了默剧《民族魂鲁迅》,日本剧作家井上厦也写过诙谐的《上海月亮》,而饰演鲁迅一角更是老牌电影演员赵丹终生不得的夙愿。可吊诡的地方在于,鲁迅很少出现在影视戏剧舞台上。鲁迅,已经被笑称为戏剧创作的“百慕大三角”。
可偏偏就有人要闯这个迷魂阵。她是新晋“菜鸟编剧”李静,一个从文学批评“叛逃”出来的冒险者。七年来,她漫游在鲁迅的黑夜里,“虽九死其犹未悔”地“上下求索”于一个问题:我们该如何打量鲁迅?话剧首演前一小时,在一家嘈杂的餐厅里,李静和我讲述了她“被鲁迅选中的命运”。
相遇
被“鲁迅”选中
被鲁迅选中,也许是李静的命运。这看似是一个偶然事件,实则是一场冒险。2000年起做《北京日报》副刊编辑的李静常写话剧评论,因此与导演林兆华相熟。2009年初,林兆华忽然来电:“想做个话剧鲁迅,你就给写了呗。”语气仿佛跟买大白菜似的,却立刻把李静催眠了。
李静对鲁迅既感兴趣,又不甚了了,正好借此机会,既圆了创作梦,又可以把他从里到外打探个透,岂不两全其美?于是不打磕巴,一口答应。因这口头之约,一头扎进鲁迅的汪洋大海。
等开始构思剧本时,她才发现“自己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但转念一想,“创作必须要有人逼迫,不然又要被拖延症束之高阁了”,干脆咬牙给自己下了一年期限:半年看书,半年写作。
和大多数人一样,李静最初对鲁迅的认识始于教科书,也不喜欢背诵书里的鲁迅。不过这并非因为厌恶,而是害怕。她触摸到鲁迅身上一种黑暗的力量,是青少年时代的她所不能把握的。在李静心里,鲁迅不是“圣人”——所谓“伟大的文学家、思想家、革命家”,也不是受人认可的“凡人”——所谓“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好师长”,他从来都是“一个复杂而本真的心灵”。
为着这颗复杂的心灵,李静栽了进去——光看《鲁迅全集》不够,还要读《许广平文集》,朱正的《一个人的呐喊》也被她翻烂。由亲友学生回忆文章组成的六卷本《鲁迅回忆录》、“回望鲁迅”丛书、各种书信来往、汪洋大海般的研究论著。
越看书,越想看更多的书。李静陷入了“疯癫”——读《死火》会哭,翻《故乡》和《社戏》会哭,看他给曹白、萧军、山本初枝的信更会哭……也会笑,看他的杂文和信会被逗笑,但依然感觉不如哭来劲。
“野地上有一堆烧过的纸灰,旧墙上有几个划出的图画,经过的人是大抵未必注意的,然而这里面,各各藏着一些意义,是爱,是悲哀,是愤怒,……而且往往比叫了出来的更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