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会歌剧院的麻烦不只是票房。四十五年来，她的音乐命运掌握在一人的手里。詹姆斯·列文生于辛辛那提，对歌手的需求了如指掌，对乐手有与生俱来的理解之同情。列文今年七十二岁，他令大都会成为世界首席女伶试验新角色的安全场地，令男高音趾高气扬地挥洒高音C。他是镇场磐石，其他人不过是华而不实的金粉点缀。
可惜列文金体欠佳。帕金森症让他坐进了电动轮椅，他在指挥的时候无法控制手臂，时常痉挛般地颤抖。乐评人开始评论这种现象，董事会开始警觉。二月盖伯被派去告诉列文，他该退休了。指挥让医生开了一纸保证书登在《纽约时报》上，说经过治疗病情已经好转。于是他得了缓刑。
两个月后，盖伯“提拔”他为荣休指挥——有名无实的荣誉头衔。乐手们被激怒了，“他本可以留到演出季结束”。乐手与列文开了一次会，列文直言担忧公司的前途。大都会的乐手们早已习惯了比一般歌剧院高出一截的乐池，他们望出去看到稀稀落落的观众，也开始担心饭碗。大都会后台的紧张情绪不难察觉。
盖伯想请费城的指挥雅尼克·涅杰-瑟贡（Yannick Nézet-Séguin）担任下任音乐总监，但雅尼克要到2020年才得空，于是当中还有四年的指挥空缺，这可不是信心不断衰竭的大都会目前需要的消息。
今年7月，盖伯必须提出一项平衡预算。他得从帽子里变出什么冷冻兔子才能堵掉这一季积累的亏损窟窿。一个消息灵通人士告诉我，盖伯得找到一亿美元，这在亿万富翁组成的董事会里恐怕也并不容易。如果盖伯办不到——呃，我们先不考虑那一步吧。大都会像许多失去了观众的剧院一样，已经走到了无法回头的节点。
（盛韵 译）
录入编辑：王建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