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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土地的《白鹿原》如何改成歌剧?(1)

2016-05-27 10:40:02      参与评论()人

■ 作曲兼编剧程大兆:歌剧中加入陕西剧种和媚俗无关

  

歌剧将《白鹿原》中“黑娃-小娥”作为主线,以个人的命运-家族的命运-国家的命运相串联。

  剧末,秦腔花脸在最后一幕的尾声带妆亮相。

易立明:歌剧和小说不一样,观众到歌剧院要带着耳朵欣赏,而不是走进享受故事的误区。

作曲家程大兆花了十个月找编剧,想把《白鹿原》改成歌剧,都被拒绝了。因为太难,到最后,连主动邀他创作的陕西省文化厅都打退堂鼓,“程老师我们别弄了。”

歌剧《白鹿原》最后还是弄成了。5月23日,程大兆作曲、编剧,易立明导演的《白鹿原》在西安人民剧院完成了三场演出,6月将再赴北京天桥艺术中心登台。有人评价,这是中国歌剧里,最具西方正歌剧气质的其中一部。

把田小娥写成荡妇能演吗

2014年,陕西省文化厅找到程大兆,想在2016中国艺术节推一台歌剧,问及意见,程大兆说,要做就做《白鹿原》。要把一部五十万字的小说改编成歌剧并不简单。找了十个月,程大兆才找到一个愿意干这事儿的编剧。十天后,编剧提着电脑过来,建议他放弃。这时已是2015年4月底,音乐会版12月要演,剧本还没着落,程大兆真正感觉到了危机。找编剧的同时,程大兆本人也写了两稿剧本。文学顾问看完大纲,建议他自己写。程大兆就这样接下了编剧的重任。

程大兆的想法是把问题简化。一部歌剧逃不开男(女)高音、中音、低音,他干脆根据音色的划分来选角,从歌剧、原著两方面并行思考。歌剧《白鹿原》的剧本,最终把小说中错综复杂的家族社会关系,浓缩为田小娥和黑娃的爱情与宗法传统的冲突,同时强化了鹿三的重要性。剧情的焦点,也从白嘉轩、鹿子霖转移到鹿三一家。

原作里的田小娥属于传统女性与新型女性之间的过渡女性,纯朴、善良、无辜,同时妖艳、魅惑、劣迹斑斑,立体又丰富。但歌剧里的田小娥,对黑娃自至终都是忠贞的,依恋的,深情的。是否有意选择了田小娥美的那一面,淡化了堕落的那一面?

程大兆坦言,田小娥的戏份,他有意做过筛选:一来写成荡妇演不了,二来如果写得更丰满,涉及人物会更多,剧情更复杂,一部歌剧容纳不下。导演易立明不太同意美化的说法,“只能说是相对柔美,漂亮的那一面。黄土地上难道开的都是恶之花吗?美的东西最后被镇压,被打碎,才能让人感觉到可惜。”

小说中的田小娥先后与四个男人——郭举人、黑娃、鹿子霖、白孝文有过关系,歌剧里也被缩减为黑娃与白孝文两个,鹿子霖、白孝文被合并成同一人。

剧情太薄?

薄是歌剧的艺术规律

小说《白鹿原》讲述了白姓、鹿姓两大家族祖孙三代的恩怨纷争,时间从清朝末年跨至20世纪七八十年代,主线多达四五条,人物众多,要将这部洋洋洒洒五十万字的民族秘史浓缩成一部歌剧,主创面临的最大挑战,是如何避免“流水账”式的铺陈。

程大兆根据歌剧的“限制”,找到了“黑娃-小娥”这条适合歌剧发展的主线,以个人的命运-家族的命运-国家的命运相串联。

但观众如果带着读小说的印记进剧场,着实会觉得歌剧太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