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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藏福地辟琅嬛(1)

2016-07-31 11:10:16      参与评论()人

这一侧全是西文书,诗集居多

黄福海的译作和旧体诗集

黄福海写的扇面,他六岁就开始学书法了

这里本是女儿卧室,被黄福海用来存放中国古典文学

黄福海,上海翻译家协会理事、中华诗词学会及上海诗词学会会员。毕业于复旦大学外语系英美文学专业,曾留学英国利兹大学,主攻英国诗歌。现任英国某律师事务所高级法律翻译。从事英语格律诗及中国古典诗歌的独立翻译与研究。英译中作品有《爱尔兰当代诗选》《开·闭·开》《末代大亨的情缘》《爱的招魂》《木麻黄树》等,中译英作品有《孔雀东南飞》《木兰辞》(格律体英译)《胡适诗选》等。旧体诗词作品有《达盦诗集》,传记作品有《纸囚诗韵贯中西——吴钧陶传》(合著)。

黄福海的书斋与客厅相通,他命之为“达庵”,这也是他的网名。取这个名字,起初是因为谐音,“我小名叫大海,用上海话就念成了‘达庵’”,后来发觉无意中切合严复提出的“达”的翻译原则,他自己翻译时也最看重这条,“太讲究‘信’,过于忠实原文句式,很容易‘虽译犹不译也’”。

他主攻英国诗歌,翻译了不少名家经典。书斋一侧全是中文类书籍,另一侧主要是他喜爱的诗人诗集,其中有套牛津版藏书他尤为珍爱:“这套书非常轻巧、精美,歌德的《浮士德》通常有上下卷,它处理成一本,给你的感觉就是compact,《培根随笔》带注解,也是一本。非常紧凑。”上世纪八十年代他留学英国,虽然手头不算宽裕,得闲也不忘淘书,“企鹅出的paperback诗集很便宜,只要十个便士,当时也就人民币一块五一本”。他的藏书都整齐而井然有序地排列着,门类分得清清楚楚,强迫症患者一看就通体舒泰,黄夫人打趣说:“他就是典型的处女座。”

对书的喜爱,和成长的环境分不开。从小学到大学,黄福海都遇到了让他至今感恩的良师,他对中国古典文学和英语文学的热爱,也是那时养成的。他记得中学教语文的唐敬德老师,“上课不带教材,《古文观止》《唐诗三百首》都在肚子里,板书也写得很好,学的是米芾”。也记得中学教英语的沈木兰老师,“沈老师是圣约翰大学毕业的,是英文系高材生,印象中,她从来没有被我问倒过”。后来,他之所以报考英美文学专业,也是因为沈老师的鼓励。后来,他先后遇见的陆谷孙、吴钧陶两位先生,也对他帮助很多:“大四那年演莎剧,陆先生特地给我校正口音,说莎剧的发音和一般英语不同。”“我能够将《孔雀东南飞》和《木兰辞》译成英文,是吴先生介绍的机会。”

家庭氛围当然也至关重要,“我的父亲很尊重文化,我从小学习书法,从来没缺过纸、墨、笔。姐姐也喜欢写字,她抄诗词,我就在旁边看着,抄一首背一首”。“文革”的大背景虽然令人感到压抑,家庭和学校的小环境却无比温暖。

黄福海在英国利兹大学留学期间,师从济慈研究权威约翰·巴纳德。老师对英诗版本校勘的重视,一直影响着他,“巴纳德给企鹅出版社编选的济慈诗集的本子与牛津的在字句、标点符号的处理上有些出入,造成诗意理解的不同,我一般取他的版本”。导师对英诗格律的见解更让他受益匪浅——他不仅译诗,也写诗,很注重从传统中汲取养分。还在复旦读书时,他以写新诗为主,如今则主要创作旧诗,但他一直关注新诗的发展,冯至、穆旦、朱湘、闻一多、卞之琳、何其芳、孙大雨等人的诗作(包括译作)都在他的关注范围之内:“这些诗人足以构成中国新诗发展的谱系,他们的贡献是绝不可抹煞的。”但他也为之忧心忡忡:“中国新诗是先天不足的,与传统之间出现了断裂。与英国比较一下,英国诗歌六百年来的传统从未断裂,奥登、菲利普·拉金、艾略特这些诗人都在相当程度上继承了传统。”他自己译诗也好、写诗也罢,总是注意先从传统中学习技巧,即便被人讥讽为“守旧”,也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