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卡罗琳的作家房客乔纳森·拉班的观察:“同洛威尔一起生活成就了作家卡罗琳;洛威尔发现了卡罗琳的天才,她得到了解放。他对她讲故事的方式(她爱讲精彩的丑闻故事)着迷不已,简直是夸张的杰作!她从不区分生活和虚构。”
1971年5月索尼娅·奥威尔邀请卡罗琳和洛威尔看先锋戏剧“怪人、先知和女巫的新团契”,之后有一场索尼娅主持的专题讨论会。这部妇女解放的早期宣传作品把卡罗琳和洛威尔给恶心到了。虽然他俩都同情左翼,但并没有准备宣扬女人干坏事。当年6月3号的《听众》杂志上登了卡罗琳讽刺该剧和讨论会的评论,惹了众怒。她文章结尾处引用了对剧作者简·阿登的采访,其中阿登大肆抱怨东道主索尼娅和她的自由派同伙毁了该剧的“气场”。卡罗琳还不怀好意地参观了阿登在小威尼斯运河边的豪宅,点穿了阿登革命修辞的装模作样。这文章刊出后,洛威尔给朋友写信说“全副武装凶神恶煞的女同性恋开始在卡罗琳家附近出没”。
洛威尔在贤妻挚友伊丽莎白·哈德维克和情人女神卡罗琳之间摇摆不定了许久,直到卡罗琳怀孕,他才真正下定决心离婚。在卡罗琳怀孕的头几个月中,洛威尔勉力维持了心智的清醒,没有发病。拉班说:“洛威尔控制自己,因为他看到了卡罗琳的恐慌;而卡罗琳控制自己不去害怕洛威尔。他们用一种近乎喝醉的晕晕乎乎的小心对待彼此,你能感受到双方都极尽可能地克制,他们都害怕——害怕万一有一人失控,一切将荡然无存。”
伊斯雷尔经常去卡罗琳家带孩子,他腰间挂着一串叮当作响的钥匙,常被新客人误认为是佣人。见过伊斯雷尔鼎盛期的人,看到他六十多岁的邋遢样子都会心里暗叹一口气。拉班去过他租的小公寓,“永远像被强盗洗劫过一样。椅子倒在房间中间也不扶,到处是堆积的酸奶箱子,一地废纸”。洛威尔甚至逐渐取代了他作为父亲的位置,每次洛威尔回纽约探亲,卡罗琳的三个小女儿都会抢着给他写信和诗求他快点回来。大半因为想躲开他,卡罗琳在肯特郡乡下又买了一间十八世纪初的老宅,和洛威尔搬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