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桥大学三一学院小礼堂的培根坐像
圣保罗大教堂的约翰·多恩纪念碑
为纪念杨周翰先生的百年诞辰,世纪文景以纪念版的形式又重印了六卷本的《杨周翰作品集》。收到出版社惠赠的样书,不禁感慨不迭:先生若能亲眼看见这些著作如此精美地汇集出版,该有多好!
六卷文集中,如若再要选一部作为杨先生的学术代表作,那显然应推《十七世纪英国文学》。先生这部专论,虽只有二十二万言,然而字字珠玑,其内容之丰厚,见解之精辟,同类著作中罕有其匹。此次拿到新版赠书,又从头至尾认真细读一遍,阅读间隙,当年受教于先生的件件往事,又一页一页浮现在眼前。
1986年从国外访学回来,曾专程来京一趟看望先生。先生拿出一本新出不久的文集《十七世纪英国文学》题赠与我,并笑吟吟地解释说,1981年底送我们毕业离校后,他去复旦开了一期“十七世纪英国文学”课,回来后又给北大的同学重上了一遍,此书就是在这门课讲稿的基础上修订而成。
说到这本书,先生又一次提及我们念书那会儿他的一句治学口头禅:讲文学史,无非就是“说说唱唱”。“说”就是讲历史,“唱”就是读作品。而他所谓的“说”,则还有一条:即“凡别人说过的,就尽量少说,若别人已经一说再说,那就不说;而别人没说的,那就多说几句”。先生的这几句话,说起来,听起来,都很轻巧,可真要做起来,却非常不易,这里有一个按什么标准决定说与不说、少说或多说的问题。按先生的要求,从事学术研究,必须“取法乎上”,而何以为上?那就要突出学术的原创性,“言他人之所未言”,原创性高方为上。因此,不说、少说或多说,其实都是为保证学术含金量而设定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