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昧》好在它几乎,无,话,想,说。
就像一个陌生的路人走过清晨或黄昏的街,荒腔走板地哼唱着一段小曲儿,你们擦肩走过时他并不抬眼看你,但你会想驻足,转过头盯着他的背影发一会儿愣。你知道他有故事,也知道他并不打算告诉你。我不敢说人生大抵如此,但我知道和这世间大多数人相比,我根本算是什么也没见过什么经过的一个人。
刚才走过我的那个人是喝醉了吗?他的家里有什么人?他有朋友吗?他为什么看起来很忧伤又很快活?他是否在某一个迷蒙或清醒的时刻想过自己会以何种方式死去?他的妈妈还在世吗?他昨天晚上做了什么梦?他爱过吗?他……
你的问题很多,但那些只是问题,不是困惑。
演员们
我也喜欢那三个演员。女人一直坐在中间,她大约不年轻了吧,却还有少女的羞涩,扮娃娃也不让人觉得可笑,后来演年迈的老妪,也是沧海桑田又天真烂漫的;左边的男人清瘦,有书生气,讲话声音很好听,有播音员的规矩,却也生动,冷冷的那种好玩,怎么惹他逗他都不大会生气的样子;右边那个小胖墩儿是真有才,一身的本事,像是天生为舞台而生的,有观众缘儿,这东西求不来,但他一说话你就没法儿把眼睛从他身上挪开,跟他同台的人应该会很有压力吧。
后来知道了,天真的女演员是来自北京曲剧团的池骋;不生气的男演员是北京人民广播电台《开心茶馆》的主持人大鹏;小胖墩儿则是嘻哈包袱铺的相声演员陈曦。哎呀呀,怪不得。这个时候就有点儿想隔空跟导演“走一个”了,谢谢他找来的这三位好演员。怎么说呢,好像演这样插科打诨一般“不正经里有真情”的戏的演员,就非得是这样的不可。心里有股劲儿,有股爱,怀里揣着古旧的深情,面子上却满不在乎的。他们和市面上那些面目相似却又模糊的演员们太不一样了,他们是难以被替代的一个又一个鲜活的,人,有着老派的纯真,一猛子思无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