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马》:嬉笑故事里的实验精神
写于上世纪30年代的《二马》里,老舍吸取了现代小说的意识流、印象主义、表现主义……他是一位充满着实验创新精神的艺术先锋。在这篇北平与伦敦的嬉笑故事,这出傲慢与偏见的中西演绎里,处处藏着温文尔雅的讥讽。老舍先生小说里那种善意的幽默,正好可以用反串表演产生一种俏皮的观演距离。《二马》的导演方旭必须把原作心理描写的语言,演变为对白和相声式的市井议论。整个戏里铺了一条类似相声的辅线,采取评述的方式,时而双人,时而三人。演员在角色和言论评述中跳进跳出轻松转换,在当代全球文化比较的视野中,把戏剧情境推向社会学人类学层面。
导演为舞台找到的一个重要呈现是帽子——华丽的帽子构成的商街,构成的人物造型。帽子既是温都母女面向社会的另一张精心修饰的脸,也是老马固步自封的禁锢躯壳;帽子上面是温情款款的礼仪面子,帽子下面是忿忿不平的挣扎。
《二马》中马威第一次和温都母女吃早饭,被问到茶的名字,舞台上的马威只是淡定地回答“香片”,不做任何解释。小说中的马威既有中国人文化深厚的自傲和矜持,又冷冷地猜到英国人的误会由来,虽然内心受伤无奈,外表却教养良好回答简短,对英国母女的了解并不抱希望。一问一答,表面波澜不惊,淡薄无味,已经把文学叙述以及人物的心理活动、内心独白转变为台词后面的复杂感悟。
舞台采用节奏明快的碎片化的表演形式,以英文报纸为一个时光载体,把历史和今天、讲述和新闻、风情和世相通过报纸阅读的衔接精妙转换。同时,《二马》也从服装造型上打造出了兼具英伦时尚与“京味儿”互文的造型。开放性的结尾尤其干净大气意犹未尽,深藏当代人精神世界的迷惘哲思。似乎这一切舞台元素都被老舍语言预设了,大而化之若有若无,好似昨天的英伦今天的北京,并无穿越并无隔阂……
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中说《聊斋志异》是“专集之最有名者”。郭沫若先生为蒲氏故居题联,赞蒲氏著作“写鬼写妖高人一等,刺贪刺虐入木三分”。老舍也曾评价过蒲氏“鬼狐有性格,笑骂成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