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法国南部地区这几个艺术节之所以在世界各国艺术节里占有特殊位置,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它们总是由真正的艺术家掌管,尽管也都由文化部任命,却不是“职业政治家”们的天下。比如与阿维尼翁相隔不到两个小时车程的阿尔勒(Arles)和艾克斯(Aix-en-Provence),分别有摄影节和歌剧节,它们都出于上世纪40年代战后对文化艺术荒芜的弥补,前后脚创办,算下来都有70年左右的历史。
而艺术节总监是否是艺术家的区别,正如法国另一个重要舞台导演玛耶夫(Macha Makeieff)跟我谈及此时所说:“只有创作者知道对一个艺术节来说那种真正的创作自由有多重要。”这位导演本人,也正是马赛国家剧院的负责人。
所以当三年前奥利维尔·皮从政治家手里接过阿维尼翁的指挥棒,一些人就松了口气,“艺术节回归于艺术家”。另一些人当然就格外关注于他对戏剧节会有哪些改变。
其中之一是“吸引更多的年轻人”,这一点当然与法国的“文化民主”传统分不开。不过,正是因为这一点,沙帕兰(Pierre-Yves Chapalain)的《食人魔在哪里》由于其中的青少年元素,才成为本届戏剧节首场戏。
当然,真正的开幕大戏就在当天晚上。教皇宫(Palais des Papes)露天庭院里,近2000名观众欣赏了日本当代重要剧场导演宫城聪(Satoshi Miyagi)创作的《安提戈涅》(Antigone),我在现场观察到的观众赞叹与之后在媒体上读到的评价几乎一致。
《安提戈涅》(Antigone)
午夜时分,我偶尔抬头,看天空中月亮逐渐旁移,发现它从舞台左侧逐渐转到中央,在这轮朗朗圆月之下,有2000人在屏息。而宫城聪将古希腊和传统日本结合的双重美学——以教皇宫外墙为幕,人工搭建水域——这种庄严,还是让我想起几个小时前奥利维尔·皮宣布戏剧节开幕的随兴。
总之,戏剧界三大盛典之一,法国艺术节中知名度仅次于戛纳电影节的阿维尼翁戏剧节,其第71届就这样“草草”开幕。
为期三四周的戏剧节期间,另一风景大概要算悬挂在城市各个角落的戏剧海报。城内沿线街道与墙面是必争之地,又碍于市政府规定,戏剧节开始前和结束后,要将城市归还给居民,“一切最好都像没有发生过”。所以,张贴海报得严格按照时间线进行,一般就是开幕前三天的中午时分,而结束后,也需要一夜之间全部消失。所以这里张贴海报不允许使用胶水,因为它们难以铲除,这么多年来形成的景象就是,海报们都用绳或线与栏杆或路桩们捆绑在一起。
当然,这些海报大部分都来自阿维尼翁戏剧节off单元。不过,严格来讲,并不能将off称为戏剧节单元,让·维拉尔1947年成立的那个才是所谓名正言顺的“阿维尼翁戏剧节”。
19年后,后来被视作“off戏剧节之父”的导演贝内德多(André Benedetto),在主戏剧节之外,将他的《雕塑》(Statues)特意放在他自己建立的卡门剧院(le Théatre des Carmes)里演出,用“反经典、反文化”的口号向戏剧节叫板。第二年,他又创作了法国历史上第一部以“越战”为主题的戏《Napalm》,这时候,开始有其他剧团加入。
他们与戏剧节同时演出,并对照off-Broadway(外百老汇)自称“阿维尼翁off戏剧节”。而现在人们约定俗成,反而以此称主戏剧节为in。尽管戏剧节官方文案当中,从来没有以白纸黑字的形式给过它以认定,人们心中早已有个既定轮廓,即:选入in中的几十部戏大都属于学院派,当然就相对传统,而独立参加off的1000多部戏则代表着反叛和先锋。
戏剧节的票相当难买,基本都在开票当天抢购一空。而最近几届都有1000多部戏参加的off戏剧节,票也没有想象中好买。毕竟,这部分戏的上演场地,往往都不是什么正经的剧院,而通常借用了学校阶梯教室、咖啡馆等,一场戏顶多几十个座位。
为贯彻落实《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全面加强和改进学校美育工作的意见》以及教育部和北京市教委有关推进美育工作的系列文件,更好地传播美育及戏剧教育的新理念、新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