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福”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
就连你今天能够从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版卷福身上感受到的,足以心花怒放的智慧和性感,也极有可能来源于最早一批原著党的杜撰。福尔摩斯在《血字的研究》中被明确描述为奇高奇瘦,像根巨笛,还长着鹰钩鼻,根本不是一个迷人的男子。《河滨杂志》的插画家悉尼·佩吉率先以自己的美男哥哥沃特作为描绘原型——自此,福尔摩斯就必须英俊了。
至于我们早已习惯的福尔摩斯和华生形影不离,事实却是,华生一角在1939年之前的电影中并不那么重要。巴兹尔·雷斯伯恩和奈杰尔·布鲁斯搭档过后,华生才和福尔摩斯平等地站在了一起。虽然奈杰尔饰演的华生欢乐到有些可笑,得罪了当时部分原著党,cp人设却保留了下来。
2010年,这位浑身散发强烈优越感的年轻人,带着他那动辄肾上腺素飙升的同伴继续无案不欢。你仍然熟悉他阴晴不定的心情,盘腿、手摆成尖塔状置于下巴的姿势。不过这次,他们开始热衷发短信、写博客,擅长利用卫星定位,鉴证科学不再是维多利亚式的新奇,推断演绎更加夺目。
撇开剪辑技巧和拍摄手法的独到,相比魔法特和麦哥将《神探夏洛克》的成功归因于他们对道尔作品的尊重,以及其将角色描绘栩栩如生的功底。福尔摩斯这个经典IP,历经层累演绎后的丰富和流动,才是更重要的一个胜利。
像一场旷日持久的爱恋,读者先入了坑,才会想方设法为所爱续命,作品不断在接受与改造中传播,经典永远呈现出开放式生态。《神探夏洛克》第三季开头,剧组模拟了现实中部分网友对夏洛克跳楼之后的猜测,也复刻了道尔时代读者集体焦灼后的拯救意识。自从被“死”过一次后,道尔应该也会认同,福尔摩斯这条命分明是靠众人截胡来的。如今以季为单位的拍摄方式,便直观了这种文本与读者间的互动过程。
问题是,经典的封闭要透过读者来打开,但将个人对角色或作品的好恶充当普遍真理来面对,反而是对真相的扭曲。正是深谙此道,霍加斯出版社,就是由伍尔夫夫妇创立,曾退稿乔伊斯《尤利西斯》的那家出版社,在莎翁逝世400周年,发起了改写莎士比亚经典剧作的计划。
《夏洛克是我的名字》
这是一个大胆的策划,虽然从娱乐消遣攀升至文学顶峰的这一路,莎翁的戏剧已经历过太多改创。珍妮特·温特森首先受邀将《冬天的故事》改写成《时间之间》,母本是一个弃儿的故事,而温特森本人从小就被领养;《威尼斯商人》的情节大家再熟悉不过,在霍华德·雅各布森笔下也有了新的演绎——《夏洛克是我的名字》(虽然一不留神还以为是福尔摩斯的又一部同人),雅各布森曾以喜剧作家的身份荣获布克奖,此外,他还是一个犹太人;饱受女权诟病的《驯悍记》被擅长家庭题材的安·泰勒反转为《凯特的选择》,她自己都说,接受邀请完全是出自于对莎翁的厌恶;有魔法师人设的《暴风雨》则由玛格丽特·阿特伍德接盘,改写为《女巫的选择》,而最新的坊间流言是,传说她有女巫血统,传说她可能今年得诺奖……
《女巫的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