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还有方言的问题,美国翻译曾经给梁鸿发来三十多条校对意见,其中有一条提到“我非常稀罕你”这句中“稀罕”该怎么解释。“这个在中国话语里面是多个层面的,可以说爱情,可以说一般长辈对小辈的话语。但在英语里面他说很难对应一个既有亲情又有爱情的意思。对于我来说这个词好像不是一个问题,但是对于他来说还是一个问题。”梁鸿说。
对于方言的翻译,李素表示,如果按照中文方言的原意去翻译,读者会觉得读不懂。她的经验是,遇到中文方言,就对应捷克文中比较口语化的表达,或者加一些比较有怪味的单词,让它看起来不是标准的普通话。
西方的翻译达和雅优先于信
中国的翻译传统一直秉承的原则是信、达、雅,而信是排在第一位的,读者更看重译本对原著的忠实程度。但在李素看来,达和雅可能会优先于信,译者对原文进行加工乃至删改都是必要的。
“翻译的越多,我越希望自由,而有些时候原文的确在约束我。比如这句话,作家要表达一个人去什么地方,但是没有说到底走到哪里,在汉语的逻辑里可能是不需要的,但是捷克语的逻辑如果这么写,就觉得怎么会走那么长时间,到底到了没有,会觉得很奇怪,捷克语的语言逻辑要求我必须得加进去。我可能希望和作家探讨这个问题。如果作家觉得不要这么处理我就尊重他的意见,如果他给我这个自由,我就很希望有这种自由。”在她看来,汉语的一个特点是它有非常弹性的语言,而西方的语言没有那么大的弹性,如果过于追求“信”,可能反而会让人产生阅读障碍,因此从西方的角度,往往是“先从雅开始,可以慢慢走到信,而不是从信开始慢慢走到雅”。本报记者 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