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怀硕
论述百年来我心中八大画家(任伯年、吴昌硕、齐白石、黄宾虹、徐悲鸿、林风眠、傅抱石、李可染)的文集《大师的心灵》初版在1998年,此书17年 来在两岸不知已印几万本,有过三个版型。现在市上已无书。广东人民出版社要出新版,趁此机会,我自己细校一遍,同时,也增修一些不清楚、解析不深入的论 述。
当时解析中国书画市场兴起前后的情形,并叙述为什么脍炙人口的张大千没能入列我所论评八大家之中?这是很值得认识的问题。未来美术界看到任何评论家对张大千的评论与我大不相同,也许才能特别体会到这无疑不是一般论家的见解。
我在广东乡下出生,自小喜爱画画、读书。初中毕业相信男儿志在四方,立志到外面去见识世界,以免为乡曲之见所蔽。到武昌去念师院美术系附中。果 然大开眼界。清末到20世纪的画家中,我最心仪的大师已然在胸,却常常与我的老师、同学大不相同。这使我老早尝到“孤独的滋味”(后来我一本散文集有此书 名)。艺术的品鉴,我的观点与判断常常与我周遭的人士不大相共鸣。譬如半世纪前,我对黄宾虹、傅抱石评价极高,旁人总觉得很奇怪;后来张大千被捧上天,我 认为他是大画师,不是第一流艺术家。至今很多同道不以为然。
我在武昌那几年,命运之神对我特别眷顾:我竟有机会见到我景仰的三位画家的真迹。对别人没什么,对我是天赐良机。我校系办商借来武昌展览的傅抱 石和李可染先后两个旅行写生画展的两批作品,供学生观摹。傅先生并为我们做了一次我毕生难忘的演讲。 (我记得他讲中国绘画的精神,充满对民族艺术的自豪与对中国文化的自尊,他开我茅塞,至今难忘;李先生没有来武昌,所以当年无缘拜见。) 还有一次因为与住在武汉的黄宾虹先生的公子那里借来约一百幅山水小斗方(未裱)。这三次良机,就已不枉我到武昌受苦数年,变成非常值得。当时我在课余,没 日没夜认真学习。三次亲炙原作的机会,临摹了不下百幅。全系学生如此拼命也只有我。当年的少年习作有一部分我还保留至今。我的兴奋与用功,真是夙兴夜寐, 难怪别人觉得我有点疯。1960年代,我大学在台师大美术系就读,觉得台湾学风很狭隘。学生只师法受业师一人,而且教学方式还在临摹老师画稿,实在太陈旧 (今天还有此陋习)。我心中立志将来要写两本书:一本是教学方法;一本是论近代中国画家。这两本书我都出版了十多年了。前者是《给未来的艺术家》;后者就 是《大师的心灵》。
苏联解体后,一些富豪在俄罗斯激烈的商业环境中积累了大量财富,他们曾被视为暴发户。但是随着财富日益增长,俄罗斯的超级富翁——现在仍被称为寡头——转向更“高大上”的追求,他们在慈善和文化事业上豪掷重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