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奖后新作:建立在乡村基础上的小说充满开放性
文学读者对“诺奖诅咒”并不陌生,很多作家在摘得这一终身成就奖后,再也没有写出过更伟大的作品。在过去的五年里,莫言周旋于各类公开或不公开的场合,发表着一场场真诚或客套的演讲,在文学的神坛与高密的老屋间,过着一种“自得其乐”的生活,“年轻的时候熬夜写作,现在写的时间比较短,一般是白天写一点,娱乐方式也不多,看看电视,偶尔看看演出,实在不行打开电脑看看冒腔,看看地方戏,有时候翻来覆去听吕剧冒腔的唱段,也是自得其乐。”
莫言还在写吗?他会怎么表现当下的中国?诸如此类的疑问也一直缭绕在读者的心头,直到2017年下半年,系列小说《故乡人事》、戏曲文学剧本《锦衣》、组诗《七星曜我》、短篇《天下太平》陆续发表,以及即将发表的《等待摩西》,宣告了莫言从未停止过写作。
2012年春天,莫言在秦岭脚下一个朋友的家里边住着写了一系列作品,后来因得奖便搁置了发表,五年后,这些当年被埋下的萝卜长满了芽子,白菜心钻出了绿苔,要发表就必须要再修改。“这些故事都是有原型的。一位死了的突然活着回来了,一位很落后的突然开上奔驰了,一位很懦弱的突然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总而言之,因为小说里面有人物原型,而且人物原型短短5年都发生了变化,从这个角度来讲,小说是能够成长的,而且建立在乡村故乡基础上的小说,本身是充满开放性的,永远不会封闭的。”
陈思和认为,莫言的新作延续了原来创作的基本风格,又增添了很多新的内容,但是根本上还是在写民间深层非常顽强的精神,仍然保持中国民间文化的一种形态,“过去批评莫言的文章也很多,说莫言老写农村比较落后的现象,但恰恰是这些问题表现了中国民间当中很有力量的东西。比如小说里面有一个无赖。这个无赖谁欺负他,这个人像阿Q一样没有力量,被人一打就打倒了。但不管你是村长还是党支部书记还是有钱人,你欺负了他,他不像阿Q只会骂人骗骗自己,他就有自己还击的能力,突然把你家猪毒死了,或者抓住你家的把柄会去告你。中国农民没有话语权,没有能力,弱者会用超出常规的方式来保护自己。这些都是在莫言以前的作品当中延续下来的,隔了5年一点都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