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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技术性与方法论阉割的青年艺术(1)

2016-01-08 09:14:48  共识网 艾蕾尔    参与评论()人

近年来,青年艺术家扶持计划层出不穷,譬如“青年艺术100”、“青年艺术+”、“出新——2015国际青年艺术展”、“三为青年艺术家扶持计划”等等。青年艺术的火爆得益于收藏市场的青睐,艺术管理团队开始有计划地扶持艺术新人,其中“新”成为关键词。譬如,“出新——2015国际青年艺术展”,策展主题即强调青年艺术家较之前辈艺术家应当更需要具备新思想、新观念、新材料、新媒介、新手法之全新面貌。

观瞻各大青年艺术展,参展艺术家的年龄跨度大致从75后到90后,以80后为主要群体。此年轻群体一方面对于新媒体、新材料、新手法等技术层面的创新速度相当敏锐,他们在视觉语言、风格形态、展览机制等方面驾轻就熟,大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凌厉锐气;另一方面对于思想、理念、信仰等精神层面的探索却兴味索然,止步不前。

黄朔菲《Nothing 2013.4.5》 布面丙烯人造水晶球

黄朔菲《Nothing 2013.4.5》 布面丙烯人造水晶球

这种重技术、轻思想的倾向主要源于青年艺术家群体的生存经验和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一辈人之间拉开了相当大的距离与差异。与前辈艺术家相比,从“新生代”开始到80后、90后的艺术创作,越来越注重视觉效果,其作品在技艺方面愈发精致细微,却同时逐渐淡化了艺术与生存维度的必然关联。青年艺术家的作品鲜有社会忧患意识,艺术主题也极少涉及与现实、历史、政治、理想之间的复杂纠葛关系——而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这种社会忧患意识和批判立场彰显出中国当代艺术的先锋性与活力。

生长于改革开放后的青年艺术家群体,其时代的生活方式的参照系和文化价值的多元化取向,营造出充满悖论的青年主体性:一方面,在各类技术领域有了更为自为、自由选择的可能性,另一方面,在思想领域,越来越受制于洗脑模式,变得孱弱畸形,毫无反思能力。

我们可以从两个方面来审理这种转变和表象。

从现实社会机制看,绝大多数真实的历史事件和现实症候被主流话语掩盖,篡改,“有组织的谎言”依然大行其道。官方艺术、学院艺术可能在审美层面、技术层面相当先进,而在思想、精神、求真意志层次上并无多少改观。于是,一些具备精神自觉的年轻艺术家开始疏离主流话语,关注自我、思考艺术对于个体性主体存在的价值。这种“自我”的强化,有其“青春期创作”的共性,可以转化为不可替代的个体经验和优势,但有时难免陷入封闭的自我呓语和“天鹅绒牢狱”,陷入无所信靠的虚无。艺术作品的主题,不再具有深度与灼痛感,显得苍白无力。

谭天《小红的角色扮演》系列布面丙烯

谭天《小红的角色扮演》系列布面丙烯

再从当代艺术创新欲求来看,青年艺术家群体,像绝大多数人一样,面临全球化从“生产——消费”到“文化意识——语言表征”的统一模式影响。少数艺术生能够摆脱艺术学院的保守性格,不满足于仅仅成为一介匠人,积极接受、汲取当代艺术的发展成果。然而令人难堪的是,当代艺术的形式、媒介创新已经并无多少先锋、实验优势,诸如,无论写实、表现、抽象、写意、拼贴,还是后现代的装置、行为、新的数码影像、动漫等,都面临主体性增势所需要的思想资源、哲学动力、宗教经验与灵感。如此一来,很多艺术作品不可避免地出现审美匮乏、技术雷同乃至技术杂耍的状况,同时,他们需要面对资本、媒体、策划、批评、市场等混合权利的严峻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