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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阳孜:书法还可以这么玩(1)

2016-04-20 10:01:16  东方早报    参与评论()人

■ 台湾著名女书法家谈文字艺术的跨界与无奈

从“台北车站”、“云门舞集”的招牌,到电影《一代宗师》、周杰伦《兰亭序》MV的片名,再到《野火集》及白先勇昆曲《牡丹亭》的题字,这些字迹都来自台湾女书法家董阳孜之手。四月十七日,一九四二年出生于上海的董阳孜把她的大陆首展放在了“诚品生活苏州”,诗人余光中,作家白先勇、杨照,台湾建筑空间设计师陈瑞宪等人也来到现场,可见她在台湾文化界的地位。

这也是一场“只展一幅作品”的展览:地上铺着细沙,高一点八米、长五十四点三二米的巨幅呈圆弧状展开,上面写着明代才子杨慎的《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台湾女书法家董阳孜。

董阳孜书写的《临江仙》展览现场。

4月17日上午,台湾女书法家董阳孜在诚品书店接受了早报专访。老人家虽上了年纪,但声音洪亮,说起话来有着丰富的面部表情和手势。尤其说到年轻人对书法艺术的传承,她丝毫不掩失望,有些激动。她常说“书法还能做什么”,因为“要让你们年轻人知道,其实老祖宗留了很多东西给我们。你们为什么一直往西方看呢?”

我写字,先要满足自己

董阳孜于1942年生于上海。她还记得,那时家住四川北路长春路,院子很大,是栋四层洋房。对面是个派出所,再对面也是洋房,还有一个租书摊。之后她随家人赴台。刚到台湾时,她插班到小学四年级,不会说台语,也没有邻家孩子一起玩,父亲便要她和弟弟写书法。弟弟写着写着坐不住了,她却在一笔一画中感到定心和欢喜。

“我每天清晨总是差不多5点起来。研研墨,写写字,一个上午也就过了。”从此也养成习惯:一个上午两百个小楷、一百个中楷。

有意思的是,董阳孜的父亲其实并不希望她从事艺术工作,“他怕我过不了日子”。可毕业后回到台湾,董阳孜却发现周遭还尽是唐代的字、明代的字,“我们当代艺术在哪里?”她开始自己的书法创作。

一直以来,评论界说她的作品有空间感、劲儿足、大气,比如有五人之高的“九万里风鹏正举”,又比如仅仅三个字就超过八米宽的“任所适”。白先勇曾赞叹董阳孜的字有股一飞冲天的气势,“《牡丹亭》演出有她写的三个字就先声夺人,我想不出有什么其他东西可以压场。”

写下《临江仙》时,董阳孜一共铺陈了56张纸,一口气写完,挂在脖子上的毛巾可以拧出好多汗。写完之后,整个人是半休克的状态。

为什么要写那么大的字?董阳孜告诉早报记者,做艺术家最重要的是挑战自己的极限。“艺术有止境吗?没有。体力有止境吗?就是倒下这天。”还有人曾叫她不必费力,因为现在的印刷技术可以把字无限放大。“你知道我听了有多难过吗?我还是照我的想法做。”

直到今天,除非外出,董阳孜几乎每天上午都要待在家里楼上的工作室进行创作。来找董阳孜写字的人也从来不少,“被拒”却是常态。“你要知道,书法艺术是个文字艺术,这个文字带给了我们多少的空间跟感情。”她说,“我借着文字来了解你大概有什么样的想法。那见了你的想法,我有同感,我就来帮你诠释它。假如我自己都不能有同感,我干嘛要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