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6月16日,陈忠实的家人集体来到西安人民剧院,观看陕西人艺版话剧《白鹿原》。剧目结束之后,长女陈黎力一连说了三遍“很满意”。
任何一个地方都有某种强烈的不可替代性。正如一个意大利人唱普契尼的歌剧天经地义,或像仙人掌不应当出现在热带雨林里那样,陕西人演绎《白鹿原》话剧版,多少显得合情合理——就是这个味儿。
“我们的观众这些年来已经越来越懒得思考了,任凭那些烂故事牵着走。”
1993年,贾平凹的《废都》、陈忠实的《白鹿原》、高建群的《最后一个匈奴》、京夫的《八里情仇》让整个文学界耳目一新,后来这次影响中国文坛的事件被誉为“陕军东征”。这些作品不约而同地展现出某种特质,粗犷、真实甚至残酷,但无不直抵人性深处。尽管其中穿插着绝望和压抑,但这些文字仍然指向体现终极意义的悲悯之心。
《白鹿原》的编剧孟冰认为,这种剧烈感“是有良心的、对家乡故土有深厚感情的人必定会生出的一种感情经历,割舍不掉挥之不去”。“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想刻意掩藏、回避,甚至想离开,都做不到,所以强烈到这样的程度时,文学家就要把感受传递出来,用自己的感情和观众建立对话——‘你是这样吗?我是这样的,你能理解吗?’”
然而,让陕西文学扬名剧场的,却并非陕西的本土剧团。在陕西人艺版《白鹿原》上映之前十年,林兆华就已执导北京人艺演绎了话剧版《白鹿原》,定下了一个相当高的基调。用陕西人艺院长李萱的话讲,“在我们剧团,你说十个人名字都不如人家一个姓”。
虽然剧中大腕云集,林兆华对舞台的处理、对演员的要求依然相对生活和自然化。孟冰认为:“林兆华导演的舞台,是一个原上的环境,人从原上冒出来,把该说的话说了,又回到黄土堆里面去,这是一种真实的生活状态,但同时也要求观众要有较强的感受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