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症·蟒国》剧照摄影/孙华巍
◎裘臻
巴迪欧在《论戏剧》中有过这样一段论述:“戏剧是一种装置,是一种由完全不同的成分组成的装置,包括物质与精神,这些成分只存在于戏剧表演和戏剧表述之中。这些成分(文本、地点、人物、声音、服装、灯光、观众)集中于一个事件,夜夜重复的表演绝不妨碍如下事实:表演无时无刻不在叙事。我们继而坚持认为这一事件是一种思想的事件。这意味着,成分的装配直接生产主题。”
所有的成分集中于一个事件,它们的装配直接产生主题,这应该是戏剧的基本要求。但在我们今天的戏剧舞台上却有太多主题松散,成分支离的戏。很多情况下,创作者并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凭借一腔盲目的创作热情,将“主题先行”嗤之以鼻为过时的教条,再在演后谈上高冷而松弛地摊手:朋友,别问,这是艺术。
《失忆症·蟒国》是这个夏天难得的一出戏,因为它是如此“集中”。它集中生产一个主题——恶的美化,或者更直白地说,即资本的美化。剧团对戏剧成分的考量包括了剧场的选址,一出当代戏剧却选择了古戏楼正乙祠作为演出场所。剧本的语言风格,舞美的材质与纹理,导表演的舞台调度、步法、呼吸方式等等,与戏楼的古老木质结构发生新奇的催化反应,对资本全球化带来的审美西化做出回溯式的反抗与探索。
《失忆症》和《蟒国》,两个完全独立的故事,却是对同一主题的生产与扩大再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