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想谈一下数字人文学的时代,我要提到一个人意大利人,罗伯特·库撒。他在1946年的时候,做了一个项目,被称为托马斯著作索引。他希望将阿布纳斯所有的作品实现自动的词形还原,而阿布纳斯的所有作品共包含1100多个词源。当时,他想找IBM做这个事情,但是IBM回应称他们的电脑只能处理数字,不能处理文本,但是他坚持这么做,最终得到了这款可以用计算机处理文本的软件,这也是第一次人类使用计算机处理文本。在这个例子中可以看到,让我们实现了用计算机处理文本的,不是数字而是文献学和计算科学的互动和结合,这本身也是来源于文献学对拉丁文本的研究。
那么,为什么这些非常伟大的人文学研究成果并不广为人知呢?主要有两个原因。在欧洲有两个非常有影响力的学者狄尔泰和文德尔班,在1900年,他们希望将人文学科从自然科学解放出来,他们认为自然科学主要关注解释现象,以及搜集一些法则法规和定律,而人文学科更专注于理解,关注搜寻独特性和特殊性,直到今日这种看法和观点的影响力仍然很大,但是它并不能客观描述人文学科所做的事情。正如我们看到的那样,人文学者也在搜集着各种各样的普遍规律。另一方面,人文学往往遭到人文学者自己的批评,所以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批评他们的自我批评。一直以来来自很多人文学科重要的洞见和发现,都受到来自人文学自身的批评。例如之前的形式语法就遭到后代的人文学者批评,但在自然学科领域并没有这样的情况,比如我们今天仍然引用并非百分之百准确的牛顿力学。像谱系文献学,尽管年代久远,但它是非常好的人文学科,应该保留下来,包括史料对比和语法研究,都应该保持它们的影响力,并且传承下去。
我想强调的是,人文学科确实改变了世界,人文学科对我们的影响是随处可见的,比如像瓦拉他的研究和纠错,导致我们对教皇的理解产生了革命。与此同时,我们也应该更多去教授人文学科,不仅仅向学生呈现一些现实,同时应该教给他们一些人文学的理论和规律,让他们警惕对人文学先入为主和偏见的想法,也向他们展示人文学之美。其实自然科学、社会科学、人文学并不是没有相互关联的,而是同一知识谱系上的共同组成部分,时至今日它们之间还是有一定区隔,这是让我感到非常遗憾的。人文学是改变世界的力量,我们也应该向决策者们强调这一点。
《人文学的历史:被遗忘的科学》,任博德 著,徐德林 译 ,北京大学出版社,2017年11月。
(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本文转自澎湃新闻 2018-01-03)
二十年前,出于对应试作文教育的反思和对青少年写作创新力的呼唤,《萌芽》杂志联合北京大学、复旦大学、华东师范大学等七所全国重点大学启动了首届新概念大赛,聘请国内一流的文学家、文学编辑和人文学者担任评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