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论花叶成景,西府海棠和垂丝海棠应是最佳。垂丝海棠胜在梗长,枝上缀满了倒挂的小酒杯,垂颜几番娇羞,显得可爱。西府海棠树直花密,常是重瓣,风韵之中有端庄,被人认为是海棠之中的上品。
不过海棠种类繁多,仅四品也不能完全概括。
如此繁盛的海棠族群,热闹了整个春天。唐寅在《海棠春睡图》里题“一片春心付海棠”,正是感受到了春和海棠的精髓。
苏轼曾写“一树梨花压海棠”的句子来打趣他的好友张先,讽刺他高龄老头娶二八少女。海棠在这里被比作了妙龄女子。
博纳科夫的著名小说《洛丽塔》,其电影版在台湾上映时的片名就叫《一树梨花压海棠》,如果褪去苏轼写这句诗时的恶意调侃,我认为用“海棠”来比喻洛丽塔还是很恰当的。
洛丽塔虽是少女,但一颦一笑间却有种青涩的诱惑。有些女人就是这样,不论是青春时候,还是皱皮妇人,她的眼神、笑容、肢体动作总是散发出挑逗的气息。“不见风流,自是风流”,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本能。
想到前文提到的杨贵妃,她虽是解语花,却也是体态婀娜的温柔乡。作为原来的公媳,这对相差34岁的夫妇的结合,很难不说是一段风流韵事。
赏海棠,自古文人都有妙法。
“更烧高烛照红妆”,除了苏轼会秉烛夜游赏海棠,陆游对这种赏法也很是得意,不光写“烛下看海棠”,还暗搓搓地加上一句:“此是看花法,不可轻传扬。”
宋濂也深知晚上灯下赏海棠,犹如红袖添香,更有韵味。
“郑太常仲舒开宴觞客于众芳园,时日已西没,乃列烛花枝上,花既娟好,而烛光映之,愈致其妍。”
深夜赏花,乃是爱花病人所为,其中的头号病人陆游,不知道在诗里念叨了多少次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