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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会幸福:积极心理对抗焦虑时代(1)

2016-10-11 09:46:16  三联生活周刊 陈赛    参与评论()人

“每个时代都有其特定的情绪。”马丁·塞里格曼在《认识自己,接纳自己——达成自我完善的经典心理指南》一书中写道,“20世纪50年代是焦虑的时代。这种情绪基调是弗洛伊德奠定的。他亲眼目睹了一个井然有序的世界在顷刻间土崩瓦解,而新世界又处于百废待兴的状态。当旧的价值体系被破坏,而新的还没建立起来时,那个时代就会充满焦虑和不安。”

今天的中国与50年代的美国颇有相似之处。借用一个外国人的观察也许会让整个图景显得更清晰:“历史上规模最大的移民浪潮推动1.3亿人在城市与城市之间寻找工作,在农村留下6000万留守儿童。富裕的新阶层崛起,在贫富之间迅速撕开深深的鸿沟,其规模堪比美国。全国范围内大学扩招,耗尽中国父母一生的积蓄,制造出大量经济无法吸收的毕业生,残酷的竞争气氛不断升级。”

学会幸福:积极心理对抗焦虑时代

学会幸福:积极心理对抗焦虑时代

《纽约客》的驻京记者欧逸文2011年发表的一篇长文《遇见弗洛伊德医生》,谈到了中国人在剧烈的经济与社会转型中的心理危机。文章中有一个细节尤其让人难以释怀:2005年北京自杀热线的负责人告诉他,自杀热线如此供不应求,人们要想打通热线,至少得先拨上8次(后来热线人员扩增,打2次电话就可以拨通了)。

同样在这篇文章中,我第一次知道了中国人的精神障碍发病率从上世纪90年代的1.12%上升到2005年17.5%(现在很可能已经超过20%)。

这是费立鹏(加拿大人、北京心理危机研究与干预中心前执行主任、世界卫生组织精神卫生处顾问)于2009年在《柳叶刀》上发表的一份针对中国四个省份(96个城市和267个农村),6.3万人口样本所做的大型流行病学研究。

从费立鹏调查的时段至今,结果又有变化。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数据,中国人的自杀率在过去15年里是呈断崖式下跌的,从2000年的22~23/10万到2015年的7.8/10万。但现在更突出的现象却是,大学生和中小学生的自杀问题却越来越恶化。

为什么经济越来越好,物质越来越丰盛,我们内心却越来越焦虑,越来越不安,越来越没有安全感?而这种不安越来越年轻化?

这不仅仅是中国人的疑问。上世纪90年代,美国精神病学界和心理学界曾经提出要用10年时间解决焦虑问题。事实上,现在流行的很多心理治疗方法和药物治疗方法都是那10年里发展出来的,而且实证研究也证明这些方法是有效的,但10年后,美国的心理学家们发现,美国人的焦虑不仅没有缓解,反而进一步加剧了。

彭凯平,清华大学心理系教授,从一个社会心理学家的视角观察,认为这是“发展的问题”——当社会经济发展到一定的阶段,必然要付出的心灵的代价。

当大家都为生存而奋斗的时候,饥饿的问题、温饱的问题、住房的问题是主要的。但现在到了相对富裕的阶段,实现了工业化和城镇化,城市病、工业病、心理病就都出来了,这是社会发展的必然结果。

在《遇见弗洛伊德医生》中,欧逸文写到了精神分析学派——一个在美国本土渐失人心,在伍迪·艾伦电影里受尽嘲讽的心理学派,是如何在中国新兴的中产阶层中受到追捧的,以及背后古怪的名牌意识——就像买包要买Gucci一样,他们认为心理治疗应该首选精神分析,因为弗洛伊德如此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