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神宗熙宁七年(1074年),苏轼任密州(今山东诸城)太守。第二年,政局初定,苏轼将城西北角一废旧之台修葺一新,政事之余,邀请同僚登台远眺,谈诗论文,抒发胸臆。其弟苏辙取《老子》“虽有荣观,燕处超然”之意,为此台命名“超然”,并作《超然台赋》予以赞咏,引发苏轼《超然台记》横空出世,成就千古名篇。
中国历史与北宋现实的交接点,恰巧成为苏轼文学创作灵感的触发点。与其说《超然台记》是一篇建筑物的题记散文,还不如说是一篇人生哲学论文,一首从人生忧患中解脱出来的哲理诗。对读者来说,倘若在烦恼时沉吟此文,在痛苦中咀嚼其味,或许能获得“超然”的效果。人在社会上生活,难免会遇到挫折与失意,这时常常会想到遁世。由于生存条件的限制和人的社会属性的限制,隐逸山林,不食人间烟火,又是不现实的。从人生态度来说,隐逸遁世也是消极的、不可取的。苏轼的《超然台记》所开的人生解脱处方,就不主张隐逸遁世。他认为,只要善于观物,善于从司空见惯的事物中发现其“可观”、“可乐”处,发现诗意,发现美感,随时随地都可以获得心灵的超然自适,变“散文化”的人生为“诗意”的人生。
苏轼受过中国传统文化的全面濡染,对儒、道、释等各家思想兼收并蓄。在他人生的每一个时期,都没有完全皈依哪一家思想,也没有彻底放弃哪一家思想。当然,正像封建时代的大多数知识分子那样,他最先接触的是儒家思想的正规教育,最先选择的也是积极入世、建功立业的仕途。苏轼年仅十岁时学习《范滂传》,便“奋厉有当世志”(苏辙《东坡先生墓志铭》);二十一岁应科举试,曾向朝廷呈上五十六篇策论;二十二岁中进士进入仕途后,更是满怀“致君尧舜”的政治信念。但苏轼耿介正直的性格、敢于坚持自己主见的做法,使他的仕途充满了坎坷。屡遭贬谪之后,苏轼积极入世的热情不能不大大降温。他在《自题金山画像》诗中说:“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寥寥数语,几十年的宦海浮沉,多少次的被贬外放,无边的苍凉,数不清的磨难,尽在其中。
他一生坎坷,颠沛流离,却是北宋文学界第一大V,粉丝上至皇上太后,下到市井百姓,他随便发个表情符号,都有上百万的转发量,甚至连高丽、辽国、西夏这些国家的粉丝都来为他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