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对社会的影响是全方位的,自然也包括婚姻与家庭。宋代进士地位大异于唐代,只要唱名及第,就能“释褐”授官,圆上民谚说的“有官便有妻,有妻便有钱,有钱便有田”的富贵梦。于是,科举制给择婿婚配也竖起了新标杆。无论官场,抑或民间,可以不那么在意门第,却极端看重新科进士的光环。为女择婿与金榜题名的挂钩方式,大体有三种类型。一是榜下择婿。这种方式类似货真价实的现货交易,相对放心踏实。王安石有诗云:“却忆金明池上路,红裙争看绿衣郎”;苏轼也有诗说:“囊空不办行春马,眼眩行看择婿车”。说的都是每逢殿试发榜日,及第进士“释褐”穿上了绿官袍,达官富家争相出动“择婿车”,甚至带上女儿,赶去金明池物色新科进士,而金榜题名的进士也往往嘚瑟着待价而沽。二是榜前择婿。这种交易风险较大,类似当下股市上买潜力股,须有精准无误的预判力。北宋名臣杜衍少时“贫甚,佣书以自资”,富豪相里氏看好他,先嫁女儿给他,不久果然殿试唱名第四。三是榜前约定,榜后成婚。即事先约定:只有金榜及第,才能完婚成亲,否则婚约就不算数。这种方式既无榜前择婿的风险,又有榜下择婿的保证,似乎两全其美;却也往往生出悲欢离合等诸多变数,从而成为宋代以降小说戏曲的绝佳素材。三种形式中,以榜前约定榜后成婚最具喜感,即《神童诗》所谓“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也最符合中国人好事成双的情结。这种世俗心态,虽不乏文献史料可为佐证,但实物史料却寥若星凤而罕见传世。
2016年浙江省博物馆“中兴纪胜:南宋风物观止”特展上,布展的工艺美术品中有福建省邵武市博物馆藏的银鎏金魁星盘盏与江西省博物馆藏新建出土的银鎏金魁星盘,形象展露了“金榜题名洞房花烛”的民俗心态,弥足珍贵而值得一说。
当然,不是每个状元都能做高官,事实上,历朝状元能做到封疆大吏、六部尚书的很少、大学士基本没有,虽然在中状元的时候风光无限,但仕途往往都是平淡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