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广平是显赫的近代广州第一家族许拜庭的后人,家族中人才辈出,许家称得起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大族。
许广平自幼性格叛逆,做事颇有主见。她不愿缠足,就和父亲斗争,使得父亲最终服软;她要和男孩子一样读书上学堂,自称诗人的父亲起初不同意,后来也拗不过她态度坚决由她去了;然而她最出名的事例当属拒不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爱情婚姻皆由自己做主,与刚出生就缔结婚约的马家解除约定,北上求学。
无论是幼时的拒绝裹脚、争取到与兄弟们一起进私塾念书的机会,还是强烈要求解除婚约,冲破包办婚姻的牢笼,都已经让许广平不为世俗观念所囿的个性凸显出来。
然而,正是她的不“安分”,正是性格中的淘气和放肆,让许广平遇到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导师、战友、伴侣——鲁迅先生。
许广平与鲁迅:自信笃定,相守一生
1923年秋天,鲁迅应好友许寿裳之邀,到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讲课,她们就这样相识了。
许广平这样描述鲁迅的外貌:“鲁迅是一个平凡的人,如果走到大街上,绝不会引起一个人的注意……但在讲台上,在群众中,在青年们的眼里所照出来的真相却不一样。他那灰暗的面孔这时从深色的罩上面纱的一层灰暗放出夜光杯一样的异彩。人们听到他的声音就好像饮过了葡萄美酒一般的舒畅。两眼在说话的时候又射出来无量的光芒异彩,精神抖擞地,顿觉着满室生辉起来了。”
1925年,许广平给鲁迅写了第一封信,鲁迅回了第一封信。一来一往,便是十年。后来,鲁迅将这些信件集结出版,如是,有了《两地书》。
一开始,双方的通信还是称为“鲁迅师”、“广平兄”
广平兄:这回要先讲“兄”字的讲义了。这是我自己制定、沿用下来的例子,就是:旧日或近来所识的朋友,旧同学而至今还在来往的,直接听讲的学生,写信的时候我都称“兄”。其余较为生疏、较需客气的,就称先生、老爷、太太、少爷、小姐、大人——之类。总之我这“兄”字的意思,不过比直呼其名略胜一筹,并不如许叔重先生所说,真含有“老哥”的意义。但这些理由,只有我自己知道,则你一见而大惊力争,盖无足怪也。然而现已说明,则亦毫不为奇焉矣。
通信一个月后,许广平第一次到北京西三条的鲁迅家做客,她把这次访问叫做“探险”。在她i眼中,鲁迅命名为“老虎尾巴”的书房充满了奇幻色彩。
似乎从许广平第一次到西三条的鲁迅家做客这一天开始,两人的通信带上了情书性质,不只单纯地讨论社会和人生问题,还有互相间的调侃,充满打趣意味。此后,许广平探访的次数也愈来愈多了。
1925年6月底的端午节,鲁迅请许广平等6个女学生来家里吃饭。女学生轮番敬酒,鲁迅喝多了,开怀大乐,甚至用手轻扣许广平的头。
信函越写越多,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小鬼”、“嫩弟”、“乖姑”、“姑哥”、“小白象”、“小刺猬”在你来我往的称呼间,他们的感情一步步加深,变化。
1925年的女师大学潮,许广平遭受牵连,在鲁迅的帮助下,住进鲁迅居住的胡同。这一段师生恋,流言甚嚣尘上。道德上的批判,法律上的束缚,鲁迅对许广平的喜欢小心翼翼极了。
许广平与鲁迅:自信笃定,相守一生
在鲁迅和许广平恋爱过程中,鲁迅这方面,始终是艰涩的,对于恋爱,他心怀忧虑。正如他自己所说:“异性,我是爱的,但我一向不敢,因为我自己明白各种缺点,深怕辱没了对手!”
许广平却比他决断得多:“我们以为两性生活,是除了当事人之外,没有任何方面可以束缚,而彼此间情投意合,像同志一样期待,相亲相敬,互相信任,就不必要任何的俗套。我们不是一切的旧礼教都要打破吗?所以,假使彼此间某一方面不满意,绝不需要争吵,也用不着法律解决,我自己是准备着始终能自立谋生的,如果遇到没有同住在一起的必要,那么马上各走各的路。”
1925年10月,即将毕业的许广平,在《同行者》一文,公开表达对鲁迅的爱,她说自己不畏惧“人间的冷漠,压迫”,“一心一意的向着爱的方向奔驰。”
许广平始终笃定与坚强,在《风子是我的爱》中,她说:“不自量也罢,不相当也罢,合法也罢,不合法也罢,这都与我不相干。”强烈的爱情宣言背后,是隐藏在许广平性格命运中的一贯底色。
许广平与鲁迅:自信笃定,相守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