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弗病逝于治平二年(1065),苏轼纳朝云为妾则是十年后的事,二人如何“比较”?况且钟氏在书中也曾推断:苏轼纳朝云为妾,既与顶头上司——当时的杭州太守陈襄故意安排有关,又跟自己夫人王闰之催促密不可分,这里有没有“长官之命”、“贤内充媒”因素?而“苏轼与王弗的结合,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产物”,却是纯乎臆测。
所谓“苏轼多次宣布,他年轻时欲隐林泉,不愿结婚,不愿出仕,迫于父母之命,才改变初衷的。”依据有两个:一是苏轼的《与刘宜翁使君书》:
轼龆龀好道,本不欲婚宦,为父兄所强,一落世网,不能自逭。
刘宜翁是曾在三茅山学道的隐逸之人,晚年被贬于惠州的苏轼与他通信,谈及自己童年喜欢出家学道,不想结婚、不想做官之事,应是出自肺腑之言。苏轼七八岁时随眉山道士张易简读书,晚年在海南,这位先生还入梦对他进行教诲(见《众妙堂记》),“龆龀好道”定与这位道长有关。至于“不欲婚宦”,原因是曾被“父兄”强加给婚姻。这里的“父”不仅指父亲,伯父也是父辈;兄即指其伯父苏涣的儿子苏不欺、苏不疑等,可是他们所“强”之人是不是王弗呢?
宋人《东园丛说》记载着苏轼少年时的另一段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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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家言及苏公少年时,常夜读书,邻家豪右之女,尝窃听之。一夕来奔,苏公不纳,而约以登第后聘以为室。暨公及第,已别娶仕宦。岁久访问其所适何人,以守前言不嫁而死。其词有“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之句,正谓斯人也。“拣尽寒枝不肯栖,枫落吴江(一作沙洲)冷”之句,谓此人不嫁而亡云也。
这种旷达,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经历了很多想象不到的挫折和磨难。他每经历一次磨难,就对人生想透一层,再经历一次,又想透一层,最后经历了大磨难,才成为今天世人所看到的苏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