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大家口味不要太窄,什么都要尝尝,都吃一点。一个一年到头吃大白菜的人是没有什么口福的。——汪曾祺(1920.3.5 - 1997.5.16)
今天,5月16日,是汪曾祺先生逝世20周年的日子。1997年的此时此刻,这位被誉为“中国最后一个纯粹的文人”的77岁老人永远离开了我们。无论是《人间草木》中的自然风物,还是《岁朝清供》中的人生百态,亦或是中学课本里那令人难忘的“咸鸭蛋”……在汪老的笔下,一切都显得趣味盎然,而又充满哲理;旁征博引,而又如邻家长者,娓娓道来。恰如王安忆所说:
正好与如今将简单的道理表达得百折千回的风气相反,他则把最复杂的事物写得明白如话。他是洞察秋毫便装了糊涂,风云激荡过后回复了平静,他已是世故到了天真的地步。
本文原题《汪老讲故事》,感谢活字文化授权发布。
汪曾祺与沈从文
汪曾祺老的小说,可说是顶顶容易读的了。总是最最平凡的字眼,组成最最平凡的句子,说一件最最平凡的事情。轻轻松松带了读者走一条最最平坦顺利简直的道路,将人一径引入,人们立定了才发现:原来是这里。诱敌深入一般。坚决不竖障碍,而尽是开路,他自己先将困难解决了,再为难别人。正好与如今将简单的道理表达得百折千回的风气相反,他则把最复杂的事物写得明白如话。他是洞察秋毫便装了糊涂,风云激荡过后回复了平静,他已是世故到了天真的地步。
汪曾祺的小说写得很天真,很古老很愚钝地讲一个闲来无事的故事。从头说起地,“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地开了头。比如:“西南联大有一个文嫂”(《鸡毛》);比如:“北门外有一条承志河”(《王四海的黄昏》):比如:“李二是地保,又是更夫”(《故里杂记》),开头徐徐地往下说,从不虚晃一枪,弄得扑朔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