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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作家证明了,女人再坏再淫荡都是男人的良师(1)

2016-03-11 09:11:19  文工团    参与评论()人

有点奇特的是,法国文学界保守主义的代表人物、天主教徒弗朗索瓦·莫里亚克,曾经宣布赦免科莱特(Colette)的 “肉欲之罪”。这是因为莫里亚克懂得,科莱特所写的那些耸动的情节,未必不是人性的真实,而一个观察和承认这些真实的女作家,是一位悲观主义者。

有点奇特的是,法国文学界保守主义的代表人物、天主教徒弗朗索瓦·莫里亚克,曾经宣布赦免科莱特(Colette)的 “肉欲之罪”。这是因为莫里亚克懂得,科莱特所写的那些耸动的情节,未必不是人性的真实,而一个观察和承认这些真实的女作家,是一位悲观主义者。

文|云也退

安德烈·纪德比科莱特大4岁,读完《谢里宝贝》后,他给女作家去了一封信,表达他的欣赏与崇拜:“你的小说表现了一个多么漂亮的主题啊!你的智慧,你大师级的才华,你对肉体最鲜为人接受的秘密有怎样的理解啊!”

科莱特的才华或许让纪德感到嫉妒不安,但负面的情绪即使有,也被一种致敬彻底掩盖了。

《谢里宝贝》真能震住纪德这样的人物?这部中篇无论从哪个角度说,都不能与纪德的创作相比。1912 年,蕾雅 49 岁,她的情人,一个昵称 “谢里”(法文意为“我亲爱的”)的小帅男 24 岁,两人的关系已经持续了 6 年。而在构思、撰写这部小说时,科莱特,这位 19、20 世纪之交法国文艺名流也将近不惑了。她曾是演员,当时是一个写小说、当记者、搞戏剧评论的女人;她用身体填满了青春的每一寸空间,现在用文字和头脑提前勾画自己再过五年十年的样子。

要知道蕾雅长什么样,看看科莱特自己的照片就知道了。这个女人身材丰腴,裸露在外的每块皮肤,腮帮子、下颌、腰、肩膀、大腿,还有她毕生引以为豪的左乳,处处肉感,突破了黑白照片的视觉限制。小说里的谢里是个富家子弟,手里的财产够他啥事都不干过一辈子的;在谢里之前,蕾雅就是达官显贵的姘妇,而得到谢里的爱恋之后,她的母性指数也提高了。谢里对这一点感到骄傲:蕾雅从未在一个衰老的造物身上玷污了自己的手和口。这个超级熟女的长处,不是她有“逆生长”的相貌,而在于她在这般年龄上散发出的青春气息,以及她那稀薄的、简直一触即碎的少女属性。

这个作家证明了,女人再坏再淫荡都是男人的良师

这个作家证明了,女人再坏再淫荡都是男人的良师

谢里的性格,是其母夏洛特·佩鲁夫人一手造成的。她是蕾雅最好的朋友,曾是高级暗娼,性格尖刻贪婪,年华老去后还要穿着紧身胸衣,骄矜于自己的一双纤纤玉足。谢里不知名的父亲留给他大笔财产,都被佩鲁夫人投入了股市,但她对教养儿子没有兴趣。谢里被仆役照顾长大,被丢进母亲那个淫乱、放荡、反复无常的世界,在不为人注意的时刻亲睹其貌。在科莱特笔下,这种父母(至少有一方)仍然健在的孤儿,性取向暧昧、三观一塌糊涂的人物,可不止谢里一个。

纪德也写“背德者”的故事,他的《背德者》和《田园交响曲》都写不伦之恋,但是纪德的诗意,还有那种啃啮灵魂的思索,是科莱特所不具备的。当年西蒙娜·德·波伏瓦说,她只敢在巴黎的书店里买了,拿到门外的人行道上看,唯恐有伤“体面”二字,因为科莱特从不写法国好人家的事情,专写那些令人不齿、十分肉欲的故事。小说一开场,读者就像在看一部丁度·巴拉斯的片子:谢里敞开睡衣,走向裹在衾被中、身穿睡衣的蕾雅,贪婪地笑着,看向她从男人世界里掳获的一件战利品—一串由 49 颗珠子串成的项链,每一颗都是无价之宝。她不再戴着它睡觉,她知道在清晨的微光之中,这件东西的魅惑威力会把谢里的注意力引向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