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费力不讨好的河道总督,漕运总督在明、清两代可属肥差。我曾读野史,载某人受邀赴某漕运总督家宴,山珍海味,不一而足,其中有道菜不过是一盘猪肉,甚为鲜美。某人离席去解手,发现后院有数十头死猪,经问才知,每头猪只割一片肉,乃做成此肴,由此可见漕运总督家宴的气派与奢靡。该总督家肴,据说猪肉馔肴花样达50余种!(《金瓶风月话》)又因漕运总督与绅粮大户、漕帮(青帮)密切,故内幕甚多。当然,贪腐者还是少数,大多漕运总督还是肯忠于职守。漕运是中枢首善之区的生命线,玩忽职守处分是极重的。
贪官凶横引发陆名扬案
漕运总督在清代为一、二品大员。帽饰红宝石(二品为珊瑚),蟒袍为九蟒五爪(二品同),仙鹤补服(二品为锦鸡);收入并不高,岁俸银180两(二品155两),年养廉银15000两至30000两左右(二品20000两以下)。
清代漕运积弊甚深,朝廷一直想整顿,道光年间曾派权倾朝野的穆彰阿两任漕运总督,以整顿滞运等弊。道光年间名臣陶澍也曾大力整顿漕务,并奏准苏州等地漕米改由海运,以杜绝弊端。虽然海运一旦实行可节约时间人力资金,但终未完全代替河漕。
另外,漕粮装运、征收、行船次序、期限管理及至运送时间、航行里数都有繁杂的制度,各省有船帮、胥吏勾结,正粮之外“耗米”、“耗费”横征暴敛,苦的是承担漕粮、漕运的船工和老百姓!清代道光元年就曾发生过一起所谓“把持漕务”的大冤案。清代学者包世臣曾写《书三案始末》,概括来说,是浙江归安人陆名扬看到漕粮弊端,而纠劾借漕粮征收敛财的地方官员。清代漕粮征收可以用银两替代,但因贮运过程有损耗,为弥补则制订多种附加费,其额度皆由官府决定,故州、府、县官吏趁机暴敛。陆名扬抓住归安知县徐起渭为浮收而伪造“八折收漕”朱牌,逼迫其“定约”:“每斛一石,作漕九斗五升,绝‘捉猪’、‘飞觥’诸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