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90年代初,我来西安开会,参加过几场这个城市本地大咖们的雅聚,酒足饭饱后我被主人熟练地引另一间早己笔墨待候、纸章辅就的画室。我不会舞字弄墨,在一群人的千般鼓动中勉强凃鸦,每着一笔,都伴随着喝彩与雷动的击掌,让人汗颜……临行了,主人赠与我两件早己准备好的珍贵东汉陶器,说是润笔云云。那一回,是我第一回见识领略了一个古老城邦形式主义日常文化俗套,以及现实生活中无所不在的接人待物的深厚礼仪。
我想每个刚从大自然中归来的游子都会遇到这样的困惑,感觉自己回不到这样的城市,回不到现实人群之中了。COART在路上的的艺术行者们,在这里,遇上了前所未有的难题:如何在一个捍卫和宣示古老文明的地方,表达今天的自己?被这样的焦虑折磨着创作者们,如同古时候,游走于冮湖和庙堂的食客游侠,因为讲不出一个独特新鲜的故事,为自己苟且的老生常谈而羞愧难当!我们如何回到那一个独立的个人,而不被城市的滚滚红尘和人欲烟火席巻而去?
狮子侠和许卓尔坐不住了,半夜穿着睡衣上了街,要去广场卖艺挣钱…我愿意乐观其成——如果不被当街追打,回到"侠"的癔想中,也不失为一种尝试?我还记得某年与谭盾在一处谈论俠客,他比喻到:“侠——是一个人字,夹在天地、江山之间,人与人、情与事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