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胜堡方方正正的城堡。
在城楼前,从门洞里看过去,堡内建筑一览无遗。门洞上方砖雕精美而华丽,上面镌刻着"保障"二字。在另一侧,也就是北门门洞,其上方还刻有"得胜"二字。得胜堡大约修建于明代嘉靖年间,当时的北方蒙古瓦刺虎视中原,冲突不断,这里自然是抗击入侵者得胜凯旋的纪念。
此时正值农村冬闲,留在村中的庄稼人大多无所事事,不时有村民优哉游哉地进出城门/我们的到来引得村民的注视,一时间城门前竟然热闹起来。
走进得胜堡村,连接南北城门的大道是整个村子最宽阔的,村中民居大多是土房,同城墙的颜色倒是十分协调。除了中央贯通南北城门的大街外,两边还有六条巷子。整个城中建筑分布一如当年的大体格局。
现在村中唯一的饭馆就在马路西边,还有一两家小卖店,统统都没有招牌,看起来整个的村庄民居全部灰头土脸的,一片颓败。然而这历史上的边塞重镇,当年确是繁华一时。
大约在明朝隆庆时期,明朝与蒙古鞑靼多年的冲突终于平息,渐渐交往密切,互市贸易在这里一度繁盛,得胜堡也成为边关上重要的市场。据记载,当时交易场地附近有两个店,分别叫“北致远店”、“南致远店”。鞑靼商人来了以后,住在北致远店,汉人则住在南致远店。他们定期在市场上交易。这里大型的商号有八家,其它如酒坊、醋坊、缎绸庄更是多不胜数。一时间,硝烟弥漫的边关变成了人声鼎沸、日金斗金的超级大市场,中原的丝绸、茶叶、蒙古草原的牛、羊、马、皮货在这个如今看来小小的边城大量交易,繁荣一时,堪比江南。
而如今,这个长城边关的金戈铁马与日金斗金的时代,统统湮灭在了时间的长河中,得胜堡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村庄。同中国各地很多农村一样,年轻人大多外出打工、留守的农民耕田种地,而长城见证了这一切平凡与不平凡。
据说,现在当地有关部门为了保护长城,正在动员这里的村民搬家,将长城开发成景区。得胜堡延续了几百年活的历史,也许即将成为博物馆里死亡的标本。
走在明帝国的边界上
山西的外长城正是山西与内蒙的省界,也是几百年前明帝国的 “国界”。这段长城见证了明王朝的盛衰。如今残存的长条形黄土包,当年都是夯土外包条石,作为置敌台、堡垒、关隘等重要建筑镇守边疆。尽管如此,明王朝的统治者还是不能放心来自蒙古高原彪悍的铁骑,因此,后来又加建内长城作为第二道防线。
离开了得胜堡,我们在积雪的田野里吃了午饭,然后继续向西北方向绵延的丘陵前进,走过冰封的拒马河,一座烽火台正立在山坡之上,离烽火台不远处是高压电线塔。破败的黄土烽火台,远不如身后的钢铁巨塔高大,然而这种梯形立方体的古代建筑威严而敦厚,拒敌千里的气势却远不是那钢铁怪物所能匹敌。它见证过千军万马厮杀的喧嚣、雪流成河的残酷、王朝更替的屈辱,它穿过时光之河、迎接过风暴沙尘的洗礼,依然在原野上傲然挺立。
爬上烽火台所在的山坡,一道低矮的土丘呈东西向绵延伸展,更多的高大土台间隔着渐渐消失在视野尽头。这就是当年的外长城,城砖早已不知去向,黄土的脊梁却依然顽强地横亘在大地之上,烽火台任风雨肆意切割,好似雅丹地貌,呈现出不同的造型,尽管如此,当年气势犹在。
烽火台下合影。
我们的队伍开始顺着长城向东南前进,每一个烽火台都成为大家拍照合影的第一选择,五颜六色的背包和冲锋衣将一派苍凉的大地装点得富有生机。雪地里不时有受了惊吓的野兔,竖着耳朵,箭一般飞跑,消失在野草之中,时而长城边光秃秃的树杈上轰地一声,惊飞成群的麻雀。偶尔有牧羊人突然赶着羊群从烽火台后转过来,走向南边的村庄,留下夕阳下的剪影。
河东窑一夜
大约5点多,我们到达了河东窑村外。
河东窑距离长城很近,长城内的山西一侧几乎全是农田,一个个村落星星点点坐落其间。我们的计划就是在村外不远处的空地上安营扎寨。此时夕阳低斜,望向河东窑,房屋和树木的剪影在黄昏暮色中别样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