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面对着一百年来变化最快的社会,这个变化俄罗斯没有,美国没有,欧洲没有,我们看欧洲人那样演戏,欧洲精英观众就习惯看那样的戏。但是我们今天的观众没有受过那样的训练,用这种方式对待年轻观众是不适应的。所以我说如果是我们的戏剧,其实不管小剧场还是大剧场,如果要在当下范围当中创造出新的东西,一定要和当下的观众相呼应,一定要面对这个变化最快的社会。有的时候人生活在这个社会中,像鱼一样,对水不自觉,其实参照一下西方社会,再看我们自己的变化得多大。现在这么多小剧场戏曲作品出现在舞台上,那么多年轻观众去看,以古典为美的心态什么时候才出现啊?也就是最近几年的事情。这个迅速的变化,是创作者一定要领会的。
在这么大的变化中,戏曲又是几百年形成的程式化的表演,程式化表演怎么表现现在的生活,这些挑战说实在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但是我特别高兴的是看到这么多年轻的戏曲人创作,不管《浮士德》这样的,其实已经是规模很大的作品,像《三生》那么小规模的作品,都是从不同方向突围,而且突围的方式可能非常不一样,但是我们要有足够的宽容,因为还不知道突破点在哪里。当年有样板戏,突破了一次。今天我们面临着第二次突破,这代戏曲工作者最艰巨的任务是从这儿重新开始一次。
中国学过一次斯坦尼,学得不是特别成熟,下一步怎么找到自己的表演方式?这次大家看话剧《网子》,都会有一些启发,它是戏曲吗?它有特别多的戏曲要素,尤其题材是从戏曲来的,但是表演尽量把戏曲程式化的东西放掉,举手投足当中有可以看到戏曲的痕迹。还有北京曲艺团的鼓书《古城暗战》,说是曲艺,它完全也是一个话剧作品,可能将来大家交融的方向会越来越趋向一致。我们要在一个很小的、相对便宜的、给大家更多机会的舞台上,找到一个中国当下的表演方式,这是我们小剧场戏剧未来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