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朝,赵子昂就是秀外慧中的书风代表,他以一人之力横扫南北,一统书坛。言必谈王羲之的时代,杨维桢以一笔“丑”字异军突起,竟然也牢牢地占据了书法史一席之地,岂不怪哉!
其实说怪也不怪。苦、辣、酸、甜、麻,各种口味的美食都有人喜爱,甚至还有人专门喜欢吃臭臭的榴莲和臭豆腐呢。
有个歌手叫龚琳娜,学院派的民族唱法得了那么多奖,可是知道的人只限圈内。有一天,她“自毁形象”唱了个神曲《忐忑》,惊讶了无数人的耳朵,于是,她开始红了。好好唱、唱得好的人太多了,不好好唱却唱得好的人就没有几个了。特色才是艺术的生命。
赵孟頫《秋深帖》
元朝只有一种赵孟頫的二王复古书风,显得过于单调,没有杨维桢的搅局,元代的书坛就不完整。
在唐代司空图《二十四诗品》中,有豪放,就有含蓄;有冲淡,就有纤秾;有绮丽,就有自然,等等。这说明,艺术的美,从来不是只有一条标准。
杨维桢显然走的不是寻常路。他以无招之招,无法之法,一支秃笔,左刷右抹,终于把自己炼成了一代宗师。
他哪来的这么大胆子?细细地帮杨维桢捋一捋,他竟然如此底气十足。
杨维桢《真镜庵募缘疏卷》 局部
杨维桢的老家在今天的绍兴诸暨,父亲在铁崖山上建了个万卷藏书楼,杨维桢少年时,他父亲把他送上藏书楼后去掉梯子,用辘轳送饭,如此读书五年。加上他小时候就颖悟过人,能“日记文章千言”,五年之后,杨维桢自然已是满腹经纶的了。
有学问充其量当个学者,可杨维桢还是个大作家,在诗、文、戏曲方面多有建树。他的古乐府诗,既婉丽动人,又雄迈自然,史称“铁崖体”,极为历代文人所推崇。有称其为“一代诗宗”“文章巨公”。基本是泰山北斗式的人物了。顾瑛的玉山草堂雅集五十多次,杨维桢一直是主盟人物。
杨维桢《真镜庵募缘疏卷》 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