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并没有留下享受伏特加的祝福,或是钢琴赛主席捷吉耶夫许诺的似锦前程,而是回到导师巴巴扬身边。巴巴扬跳槽去纽约的茱莉亚音乐学院时,丹尼尔跟着去了纽约。他俩不时演出四手联弹。在巴巴扬之外,丹尼尔选择音乐向导十分谨慎:吉登·克莱默、玛尔塔·阿格里奇、梅纳海姆·普莱斯勒。
我每次听他演出,都比上次更上一层楼。他不稀罕华而不实的炫技钢琴家的事业,把时间留给了作曲和其他探索。他为德国男中音马蒂亚斯·戈尔纳(Matthias Goerne)弹艺术歌曲伴奏,一同探索诗意的境界。我听了他俩演出的贝尔格、舒曼、沃尔夫、肖斯塔科维奇和勃拉姆斯的艺术歌曲,九十分钟无歇,整个音乐厅的人根本不敢喘息。
丹尼尔不太会聊天,也没什么音乐之外的兴趣。我不会拿媒体采访的套路去对待他。他脑子处理信息的方式很奇特,你甚至不能确定他是否能听明白一个问题。当他最终给出一个犹犹豫豫的回答,你恨不得掐自己的大腿才能记起他只是个二十五岁的青年,沉浸在千年的音乐传统中,远离家乡,也许他正是俄罗斯的典型造物——一个圣洁的傻子。
不管用什么标准去衡量,他都自成一格。每次听过他弹琴,好几天我都没法再听别的钢琴家。不管他何时演奏,我都想听更多。就这样,听上一辈子。
(作者:[英]诺曼·莱布雷希特,盛韵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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