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古代书画家的“名头”,大都比较实在。滥竽充数者不易出名,借助作品做局的投机者也不多,艺术大都随着社会形势的影响而变化。今天媒体发达,手机端一天可以出现几十条热搜,微信朋友圈改变了人的生活方式,今天获得“名头”容易,作品升值更容易,虽然不再单纯的为家族争光,但这种习惯性的闭环思维还是根深蒂固的。
“借势”思维
名头是个很微妙的东西。需要具备三要素,见证人、施与者及接受者。见证人的分量越重,这种正面评价带来的面子就越大,反之亦然。
例如,张艺谋当着李安的面夸章子怡,章子怡的名头就能扩大;如果张艺谋对着一个罪犯夸章子怡,可能章子怡会很没面子,对名头没什么用。这是借“势”。
名头不够响,牌子不够大,就显得没面子。对方会看你的师从,学历,见面甚至会看你的衣着,加微信看手机是不是苹果,开的车是五万还是三十万,昨儿晚上住的是汉庭还是星级酒店……艺术家一旦师从普通人,没头衔,手机不是苹果,对方的定位马上浮现出来了“没实力”。什么样的艺术家没实力?画得不好。所以稍微有点名头的艺术家,生活都会焕然一新,徒增那些穷艺术家的羡慕。这些能彰显实力的东西都是“势”。
在达芬奇和梵高之间的一位在世“当代中国艺术大师”
所以,见证人变成一个唬人的协会,施与者变成一张证书,一个头衔。如,中国美术协会理事,让人傻傻分不清,还以为是中国美协理事。这种几万块钱就能申请下来的协会,一下子让画的市场价提升一万块钱左右。但凡挂个头衔,每平尺以万论很正常。但是实际去看作品的质量,不乏滥竽充数之辈。
施与者换成批评家,见证人换成报纸,一样很管用。哪怕艺术家的画只是简单的肖像画,给国王、元首画过像,只要在一个好的媒体上发表,一样可以成为高级如“修行”般的艺术行为。你辛辛苦苦画了一百幅画,“久仰”人可能有一个两个;你挂上某头衔,“久仰”这个组织的人有几千几万个,就算你画十幅画,运气好的话也可能一下子有十分之一会“久仰”你。
这笔账谁都会算,人们心里都清楚,借势搞个大名头,能够借到“势”,成为一名艺术家的进阶之路。
网传三千块钱可以进入的“世界名人录”
“共享”思维
艺术圈有多少买家,业界的人都心照不宣。买家是不能得罪的,去负责任的拍卖公司送拍,常会被告知客户需要什么样的作品,你的作品不符合客户需求,客户需要的是什么样的作品之类的话。这其实是在告诉你:“我们是一家画廊,替客户找画的画廊,客户和卖家商量好价格,拍卖只是走个过场,想作秀吗?想出名吗?拍卖公司可以帮你搞定一切”。拍卖就这样成就了很多“名人”,这些“名人”操纵着机构,获得了不少额外收益。需要让一个艺术家成为“名人”的话,得让他够格,比如安排一个什么头衔。
有业内人士说,申请注册一个书画院,全套的六万,双证的三万,只有营业执照的一万。开个书画院比开个小吃店还容易,小吃店还要有个铺面,还有城管、工商来查。书画院只要挂起招牌,不违法基本就没人管了。意思就是说,你想成为一个书画院院长,一万块钱就有可以,而且名正言顺。
艺术家成为共享商品,背后是复杂的利益纠葛。简单地说,你被人共享,就意味着你要走红,意味着你要扛得住这份“荣誉”的压力,就一定要名头大。反过来,你名头大,会首先收到这些利益操纵者的关注,就有被人“共享”的可能了。就像没人会关注一个无头衔的艺术家一样,书画院院长头衔艺术家的作品一定会受到关注。
艺术的珍贵是一种可能性,是不断发展中的新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