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农民来说,冬至节气算得上农闲时节,主要农事如积农家肥,做好防冻工作,并不算劳累。王朝时代的统治者会抓住这一时机,动员民众做一些大型工程,如兴修水利。
在俄罗斯、北欧,人们漫漫冬夜里会沉思,会团契,亲朋好友会聚在一起讨论问题、朗读小说。欧洲人拓荒北美大陆时,冰天雪地,与世隔绝,漫漫冬天唯有读书——围着炉火诵读《圣经》。这样过冬催生了心智,使得他们一旦开智启蒙,就能在文学、哲学和历史等领域里立言立法。
为挨过漫长冬季,中国人发现以“数九”方法消遣,是一个很好的应对办法。明代有“画九”的习俗。大清国臣民的教科书:“头九初寒才是冬,三皇治世万物生,尧汤舜禹传桀事,武王伐纣列国分。”一直讲到“九九八十一日完,闯王造反到顺天,三桂令兵下南去,我国大清坐金銮”。到了民国时期变为时政内容:“头九初寒才是冬,武昌起义黎宋卿;提倡革命张镇武,炮打龟山萨镇冰。二九朔风冷清清,孙文独立在南京;张勋带兵抄革命,铁良一去影无踪。⋯⋯九九八十一日完,二次革命闹的欢;黄兴运动北伐队,上海各处设机关。”
冬至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在大时间里,它的前面为剥卦时空,时空中的阳能被剥尽,但中国人说,这不要紧,“剥极必复,复则见天地心”。什么是天地心?是太阳,人心,是希望,是能量,是生命本身。西方科学家卡普拉则以复卦命名其专著《转折点》,用复卦初爻所象征的转折点意义,来说明人类正处在是走向生存还是走向毁灭的重大历史转折关头。这也是冬至给予人类的启示。诗人白居易有一年冬至在邯郸度过,他写诗说:“邯郸驿里逢冬至,抱膝灯前影伴身。想得家中夜深坐,还应说着远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