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则徐及其幕僚都不识英文,或者说其英文程度不可能从英文报纸中具体择定要翻译的内容,因此也许是他们先指示了一些主题范围,例如关于中国的报道、在华夷人及其本国的动静、鸦片与茶叶买卖的消息等等,再由四名译者据此选择内容译出;又或许是译者将一天的报纸每则内容主题译出整理后,再由林则徐或其幕僚圈出要译的内容;当然也不无可能是完全交由四名译者自行选择,译出内容后上呈林则徐批阅。
不论这项选择与决定的过程如何,译成的《澳门新闻纸》内容确实包罗广泛,其中大都是肩负禁烟抗英重任的林则徐亟需知己知彼的信息,却也有不少看来并非紧要夷务或军情的内容,例如英国女王宫中女官名单与薪水、菲律宾农业、秘鲁设公司招股、彩色地图印法、麻打(Malta)报业情况、南北极探险,甚至还有两则从《广州新闻报》的广告栏译出的船只保险广告等等,这些非紧要的内容至少有十五六则,接近《澳门新闻纸》全部则数的十分之一。
再进一步检视刊登船只保险广告的1839年11月2日《广州新闻报》,在一共六页的内容中,被译入《澳门新闻纸》的有七则,除了两则船只保险广告,还有四则关于中英争执的新闻报道与评论,以及一则英国女王宫中女官的名单与薪水。此外,这天的《广州新闻报》未译的内容还有西班牙亚洲殖民地考述,美国反黑奴协会与其他宗教博爱协会报道,中英双方冲突及中方要求英船具结单等(四则),林则徐及以下官员示谕的英译文(四则),以及三则简短外国消息、船期、各类广告等。其中,林则徐等人示谕的英译、外国简讯、船期及广告不必论了,林则徐的译者并没有选译中英冲突及要求英船具结等即时的四则新闻与评论,反而译出船险广告和宫中女官等比较不急的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