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9
期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老北京叫卖在明代已有记载,至晚清和民国发展至鼎盛时期,老北京五行八作均积累了众多的“叫卖调”。解放后,随着国营和集体经济成分对个体商贩的吸收和改造,老北京叫卖很快趋于绝迹……【详细】
过去北京11月份经常下雪,夏天搭席棚挣的钱,只能维持一大家子人吃饭,到了冬天没人搭棚,根本吃不上饭。臧家家里的男人们就得出去找事干,臧鸿年纪小,人家都不要。为了贴补家用,便和街坊小男孩一起“华北日报、新民报,买张报瞧呗”吆喝着卖报。但报纸剩下作废,也不能吃,两人商量得卖吃的东西,便开始赊一些臭豆腐、酱豆腐卖。就这样开始走街串巷,“臭豆腐、酱豆腐”,吆喝着、叫卖着。
臧鸿很聪明,为了让自己的臭豆腐能够卖得快,给臭豆腐粘上香油卖。“臭豆腐绕香油,酱豆腐蘸窝头”。那会儿香油可是宝贝,谁家里要是说吃香油了,满院都飘香。在胡同一吆喝,大家出来买,拿筷子蘸一点香油,那味儿就特别蹿。因此臧鸿的酱豆腐、臭豆腐总是卖的特别快。就从那以后,臧鸿真正走上了叫卖之路。【详细】
臧鸿舞狮、竹翻、高跷等无一不爱。他嗓子还特别好,当年工人业余俱乐部报名参加曲艺、相声、鼓曲,京剧、评剧等学习。他学评剧,还曾与评剧泰斗马泰同台演出。
“我父亲的相声引师是中国铁路文工团相声演员张晞临,与王长友是同辈,给我父亲和父亲师哥赵亮引荐给王长友。”五几年修水库,侯宝林大师在东边演出,臧鸿和赵亮在西边演出。因为臧鸿父亲嗓门太大,人都爱看热闹,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看有俩小年轻的在这儿演出,就跑去看。结果他这儿演出了,侯先生那边没人了,回来就说这俩小子是谁啊,说给我的买卖都抢了。有一次,侯大师去王长友那里,聊天说他现在有两个学生:臧鸿和赵亮。臧鸿嗓门大,能吆喝,底子不错,但还不会什么。侯宝林说:“没事,有什么事我给他说说。”臧鸿从此走上了曲艺相声的道路,后来,侯宝林81年还介绍臧鸿到北京电影制片厂拍电影。【详细】
一次在南来顺吃饭,老舍夫人胡絜青老先生也在。南来顺为弘扬清真小吃,做了一大桌小吃,胡絜青老先生就说这些小吃做的真好,样好、味也好,就说跟过去做法是一样的,是真的好,可惜就是听不到那会儿的吆喝声了。话音刚落,人艺的林连昆就说您别着急,胡老先生,今天让您一饱耳福,我们请了叫卖大王臧鸿先生给您吆喝吆喝咱们这点小吃。我父亲就把驴打滚、艾窝窝,所有的小吃都给她吆喝了。吆喝了以后,她说你还能吆喝点什么?就吆喝卖青菜的,卖水果的,胡老先生说我父亲,臧老您不愧是京城叫卖大王。胡絜青老先生很高兴,你吆喝这个就仿佛我又回到小时候。一高兴,叫她儿子舒乙把笔墨给她拿来,说我给臧老师提几个字。那会儿胡絜青老先生88岁了,给我父亲提的“京城叫卖大王”。【详细】
“我从小耳濡目染,1994年,我三十七八岁,正式开始跟父亲臧鸿学习叫卖,他演出,我做助理,给他开车、拉箱子。连看带听。在家呢我父亲看着茄子,没事就吆喝茄子。看到我妈新买回来的黄瓜,就吆喝:‘三大一条了,两大一条了,您别拿我们当是卖黄瓜的,我们是卖大小金鱼儿的哟’。有时候我们听着就这么慢慢学下来的。”
“我们只会六七十种。我儿子没准还多点,够个100种。有些东西我们没看到过实物,那会儿他吆喝的也少,所以说有些东西我们没学下来。我父亲说了,你这东西,你吆喝的差不多,跟我原汁原味,你去上台表演,不是原汁原味,你不能瞎上台表演,那样达不到老北京的叫卖声,所以说你不会就不会,你不能说我不会我到那儿瞎吆喝。”【详细】
鸡毛掸子,一扛就一大捆,比较张扬一看就明白;修鞋的有工具箱和铁拐做招牌;剃头的用响器“唤头”提醒,都不用吆喝招揽顾客。“因为不好形容,或者说如果你形容不好会挨骂,甚至挨打。”臧泉江解释道。
挑着剃头挑子的商贩从来不吆喝,想象一下他们的叫卖该是什么样的?“哪位剃头、哪位剃头、哪位剃头,我手艺好,快刀热水,一秃噜一个”。一秃噜一个,那是宰猪呢,搁在热锅里头,吹起来刮毛。那不能吆喝,一吆喝就挨骂了。
修鞋的也不吆喝,这个修鞋的到哪儿一坐,胡同里头,人一瞅就是修鞋的来了,一吆喝,“哪位修鞋,哪位修鞋,哪位破鞋”,不能吆喝“破鞋”,一吆喝,正好有一个要修鞋的来了,拿着要修的鞋,修鞋匠说“哪位破鞋”,啪,给一嘴巴。【详细】
初一,商家新年第一个买卖,卖大活鲤鱼,为了初二祭神用。“祭神灵了,大活鲤鱼呀咿”、“祭神去了”,这是卖大活鲤鱼的。
正月十五闹元宵,元宵吆喝:“筋道又化透了”,“大碗的元宵”。“筋道”指的是面筋道,馅一煮,要化了,表示面筋道、滑溜,馅好的意思。
二月初二卖太阳糕,太阳糕是一种和酥皮很像的小点心,=上面有一层白糖。二月二龙抬头卖太阳糕,就是说太阳也升起得早了,龙也抬头了,人也开始往高处走,就是说人气也好。
三月三,老北京没什么水果了,过去储藏条件有限,只有二月肖,即密云肖梨,红肖梨,储存在一年四季恒温的山洞里头,到阴历的二月份拿出来到北京卖。水果商吆喝着“买梨买那个肖梨肖,吃饱了就得往家捎”,走街串巷地兜售。【详细】
比如卖糖葫芦,南北城吆喝完全不同。南城的院子,一推开院门,里头不是四合院,也没有套院,全是大杂院,房屋比较小,进门一两步就是土炕,“葫芦,大糖葫芦,将蘸得”。
西北城里住的多是财主,闺女、儿子都养得娇,财主住头一道院子,儿子住二道院子,闺女住三道院子,人家有丫鬟伺候着。那会儿的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想吃串糖葫芦不像现在似的,哪儿都有卖的,她吃不着。所以西北城要用更富穿透力的嗓音,更悠扬的叫卖声,才能让秀楼里的姑娘听到,一吆喝“一串葫芦冰糖儿多”,拉长音,声音就送到院的里头去了,没准她听到哪个音儿,一犯馋,她就得说“卖糖葫芦的过来了,你赶紧给我买一串去”。【详细】
老北京叫卖与外地叫卖的区别在于口音、夸张、幽默。
天津吆喝冰糖葫芦:“大红果、大红果,啊墩儿”。
济南吆喝冰糖葫芦:“冰糖酸子”。
老北京的叫卖则显得夸张、幽默。比如卖小葱、韭菜的。过去不使化肥,不使农药,那韭菜长的特别细,不像现在韭菜那么宽、那么长。但是小贩为了形容他的韭菜好,早上起来卖韭菜,捎上水,鲜亮,所以他就得吆喝“小葱儿那韭菜,小葱儿那么憨的韭菜。”【详细】
老北京叫卖:
城市濒临的声音
走街串巷的小商贩们用手里不同的响器和高亢的吆喝声,唱响了一首首胡同交响曲,构成了老北京胡同的一绝。不论春夏秋冬,胡同里的吆喝从早到晚不间断,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好似一台北京民俗风情剧。“唤头”响剃头的到;大锣鼓一敲,小孩们高兴跑出来看耍猴;木头梆子一响,家庭主妇赶紧出门打油……这些成为老北京生活中的一个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