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认为他这样子长此下去是不行的,都劝他应该想想自己还能做什么,还能做好什么,还能怎样向社会证实自己的个人价值。可他,其实大事做不来,小事又不愿做。于是呢,也便没有什么大的机遇向他招手微笑,小的机遇又一次次被他眼睁睁地从自己身旁错过……
后来听说他病了,去医院检查了几次,没查出什么了不得的病,但又确实是在病着。有经常见到他的同学跟我说,一副活不了多久的老病号的恹恹苟活的样子……
再后来我回哈尔滨市,众同学聚首,自然又见着了他。使我意想不到的是——他的状态并不像某些同学说的那样糟。相反,他气色挺不错,情绪也很好,整个人的精神极为亢奋,酒量更见长了。
“他妈的,就那个王八蛋,他也配当局长?他哪点儿比我强?你们说他哪点儿比我强?啊?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我当副科长时,他不过是我手底下一催巴儿!”
我悄悄问身旁的同学:“他这又骂谁呢?”
答曰:“咱们当年的同学中,有一个当上了局长……”
“有一天我在一家大饭店里碰见了他,衣冠楚楚的,人五人六的,见我爱搭不理的,身后还跟着一位女秘书!我今天把话撂这儿,过不了多久,他准一个筋斗从局长的交椅上栽下来,成为×××第二……”
他说得很激昂,很慷慨,颈上的额上的青筋凸起,唾沫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