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餐的故事
人生的高境界应是豁达洞明看得开,落实到生活中就是会活着。这样的人应该都是有大智慧的活的明白的主。老一辈的有王世襄王敦煌爷俩,再往近数,应该就数得着于谦,谦儿哥了。
谦儿哥穷困落魄过,也大富大贵着,好在他有那股“穷,志不改;达,志不改。”的劲。不管物质条件如何,都兴致盎然的交着朋友,全情投入的从事着自己的爱好,并始终不懈的爱着抽烟喝酒烫头。
他有本回忆性文集,叫做《玩儿》,一多半都在回忆德云社起来之前潦倒的自己是如何享受爱好的乐趣的。文字功夫不能说顶好但是极为真诚。毕竟,一个在一个月收入一块两毛钱的条件下还能玩的有声有色,必定是真爱。
《玩儿》这本书开篇两则便是谦哥与三位朋友午夜开车进山捕鸟的故事。一路摸黑开车,穿军大衣喝二锅头提神,夜里开三四个小时到山里,下车第一件事坐下先吃!
他们的食物摆在山里崎岖不平地面上铺好的塑料布上,包括火腿肠、咸鸭蛋、卤猪蹄、酱牛肉、西红柿、黄瓜、榨菜、烧饼和二锅头。标准的酒鬼吃货组合,没有昂贵食材,熟食肉类也谈不上手艺。肯定不是什么特别好吃的东西。
但是身边是至爱亲朋,头上曙光微露,四周山水葱茏鸟啼悠远。这段记忆会美好得不像真的。
我羡慕他。
白水豆腐
朱自清笔下《冬天》中,有这样一段:
说起冬天,忽然想到豆腐。是一“小洋锅”白煮豆腐,热腾腾的。水滚着,像好些鱼眼睛,一小块一小块豆腐养在里面,嫩而滑,仿佛反穿的白狐大衣。锅在“洋炉子” 上,和炉子都熏得乌黑乌黑,越显出豆腐的白。这是晚上,屋子老了,虽点着“洋灯”,也还是阴暗。围着桌子坐的是父亲跟我们哥儿三个。
“洋炉子”太高了,父亲得常常站起来,微微地仰着脸,觑着眼睛,从氤氲的热气里伸进筷子,夹起豆腐,一一地放在我们的酱油碟里。我们有时也自己动手,但炉子实在太高了,总还是坐享其成的多。这并不是吃饭,只是玩儿。父亲说晚上冷,吃了大家暖和些。
我们都喜欢这种白水豆腐;一上桌就眼巴巴望着那锅,等着那热气,等着热气里从父亲筷子上掉下来的豆腐。
简单的场景,简单的深夜食堂,旅人拉开门裹着一袭寒气进来,脸上有刀疤的小林薰或者黄磊并不作声,端过一炉豆腐放在他面前,旅人吐着白气,搓搓冻僵的手,掰开筷子夹一块放进口中,心里是遥远的故乡和曾经冬夜的父亲。
这个长镜头甚至不需要一句台词。
豆腐
中国绝不缺少事关美食的情节,我还没有提到江南社戏后河边豆田里那顿煮蚕豆,荷锄归来众知青煮的蛇肉和热热的小口呷的汤,还有晚上和着眼泪和对奶奶回忆咽下的黄油烙饼。
美食节目在中国易于引发共鸣,是因为不仅仅是食物,有美味,有情感,有回忆,有这一切的结合,任何一环的刻意、薄弱或孤立,都会让感受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结就泡面三姐妹式的闹剧故事。
原文标题:黄磊老师看过来!大作家们写过这些“深夜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