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书法家从日常性出发,创作了很多适合小房间小桌子的小尺幅作品,此外条屏、斗方、扇面、对联等形式也应有尽有。除了对新文学经典作品的描摹,也有一些根据作家、作品的再创作。如于明诠的对联“古庐坐佛,老生带灯”就是贾平凹的四部长篇小说名字,“鲁迅彷徨老舍,巴金寒夜冰心”也遵循了平仄的基本要求。于明诠强调文学内容其实也是构成书法艺术内容部分,“从历史上来说,一个时代的文学成就,它一定会反映在书法艺术作品当中。换一个说法,任何一个时代书法艺术的艺术内容里面,除了包括书法的技法以外,一定包含着文学内容。”
铁凝在观展现场
中国文联主席、中国作协主席、著名作家铁凝出席展览开幕式,并对展览给予了高度评价。策展人张清华先生主持开幕式,并对这次展览的缘起、意义作了说明,他对两位作者评价说:“两位艺术家共同点在于,深厚的文化情结、文化底蕴与渗入骨髓的文化意识、现代情怀。一是坚守本真。不盲从,不逐流,以文化修心养德。 二是融汇当下。以现代思维,关照传统、对待艺术,关注时代”。
学术主持李敬泽先生指出,在新文学100年之际,由一位诗人和一位书法家共同进行这样一次艺术实践,本身也是对于新文学100年很好的纪念,也是一次让新文学与古典艺术传统相衔接的努力。“实际上,新文学从一开始建立就是与传统的书写方式相脱节的。尽管早期的新文学作家有的也用毛笔写字,但是总的来讲,新文学从根本上是用钢笔、圆珠笔、电脑创作的,这不仅仅是个工具问题,这也是对于传统的书写艺术运用的问题。某种程度上说,当新文学成为中国人日常的思考和写作方式的时候,它也意味着我们传统的书写方式面临着巨大的危机,书法不再和人们真正的创作和言说直接相关,书法变成了对古诗等特定内容的书写,而不再是一种日常的书写形式。100年来,书法反复摹写成为了我们告别古典文学后保存记忆的重要途径,这就是我们今天要谈的问题,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经过了100年的新文学,如何面对那个古老而伟大的书写方式和书写意义?同样的,我们的传统书法又如何面对100年来如此普遍的新文学?两位的这次展览,就是对这个疑难的有力回应。墨写新文学所做的努力,是要在新文学和古典的传统书写形式之间重新建立一种联系。”
欧阳江河草书西川《重读博尔赫斯诗歌》
欧阳江河也指出,本次展览不是单纯的文学或者书法的展览,而是在二者之间构成了一种相互致意的关系,“当代文学从来没有被书法书写过,我们可能是最后一代和书写的内容还有关系的书写者,我们想恢复书写的日常性,同时恢复一种文学性、创作性和专业追求相结合的传统。”在展览前,欧阳江河曾从四个层次阐释自己的书写意图:
第一个是“万古”。这种书写试图使书法史和文学史形成相互对话与致意的互文关系,它有一个历史的含义在里面,这一切都含有一种我认为是源于生命但又超乎生命的东西,万古和当下重叠在一起的;第二个是“万卷”。我写的这些当代作品全是之前看过的作品,现在通过书写这种方式重温这些作品,也是与这些作家的对话,通过书写的方式向他们致意;第三个是“万瓦”,黄庭坚有诗“一笑灿万瓦”,指的是我们住的房子,我们的日常生活。古人写自己的诗稿都特别符合生命的自然状态,而不是为了展览或者获奖而写,我想恢复这样一种关系,尽可能靠近古人的书写状态和书写性质;第四个是“万字”,我们写了一万个字,今天和大家见面。这一切构成这个展览总的气场,一个总的虚无与实际存在,它既有物质性,又把这个物质性通过书写和阅读挥发掉了。风吹掉了,阳光照的闪闪发光,月亮照在万瓦上像阳光一样,万卷书打开一晒字都没了,我们把它写下来,就是这样的,还原它的纯洁性,还原它自然天命的那一面。
北京大学中文系主任、教授、长江学者陈晓明对于这次展览的文学意义做了阐述:“ 今天我们如何看待新文学和传统的关系,两位书家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重要的形式。书写、书法、书家是中国文化最虔诚的保持者和最重要的推扬者。我们民族文化中既具有强大自我更新的力量,同时又可以使传统得到发扬,我们没有理由不对我们的文化保持自信,所以,两位书家此次展览的深远意义不止在当下。”
现场嘉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