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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在哪里

  西北的归途很寂寞很寂寞。
  心情在激烈震荡之后,渐渐地归于平静。
  驱车奔驰的感觉就如同大西北一样空旷无边,孤独也是空旷无边。
  又回到酒泉,折了两千多元,退了我的铁骑,坐火车回兰州。
  我背着旅行包在兰州的街上走着,在街头的一角,我不经意中看见一个衣裳褴褛的青年男子靠墙而坐,发头的长与脏达到艺术家的标准,长期未洗的脸,比非洲黑人只差一点点了。身边放着两只破旧的竹篓,装着些破旧物品,正在织着卷烟。他不象是疯子,他的身份写在脸上,一个无产阶级流浪者。我从来就蔑视身体健全的乞丐,几乎不给予任何施舍,但非常同情自实其力的流浪者或无家可归者,对他们隐然抱着敬意。
  我站着看了片时,想起"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诗句,无限伤怀。他是一个肉体流浪者,在物质世界里流浪;我是一个精神流浪者,在情感世界里流浪。我向他走去。我问:"你是兰州人?"他摇摇头,看起来竟有些傲兀,并没有抬头,继续卷他的烟筒,只是眼皮向上一翻,仰视的眼球被黑脸衬托得更白。我想,古人所谓的白眼就是这种眼神吧。
  我说:"你是哪里人?"
  "安徽。"
  "你为什么到这里来?"
  "坐火车到了这里,就来了。"
  "你还认识别的人吗?"
  "这里还有几个安徽人,经常一起往来。"
  "那你们怎么生活?"
  "都是捡点破烂。"
  "你有地方住吗?"
  "有地方,就在那个坡下面。"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走过去几步,看前面那一个坡的下面,果然有烂木、竹篾加上薄膜等物胡乱搭建的一个棚子,轻轻一推就会倒,可能比最贫困地区的人的住房还要差。
  我从包里把那一套三千多元的西服拿出来,送给他。这是为Rose而买的,现在她走了,我不想留着,免得睹物思人。
  他没有推让,接了,放在破旧物品上。我有点心疼。他点头说了声谢谢。我想告诉他,这套西服是名牌,新的,值三千多,你能穿就穿,不穿就浪费了。但是话没有说出来。
  我问:"快到中午了,你自己做饭么?"
  他说,买几个馒头吃就行了,有时到路边的小饭店里找别人剩下的饭菜。
  我说:"我还没有吃中饭,我请你一起吃,跟我来吧。"我转身做出要走的样子。
  他没有客气地拒绝,只犹豫了一下,看了我一眼,白眼没有了,全是青眼;我再次示意他跟我来,他可能从我沉重的背包看出我是一个行路的人,不是说着玩的,果然就站了起来,挑起担子,跟着我来了。
  我找了一家不大的饭店。他把担子放在门边。他笑说,平时他一个人是不准进来的。我就让他把西服穿起来。
  我们面对面坐着,服务员把我们俩欣赏了一番,都吃了一惊,他们相互间用眼睛在表达不理解的神情。可能是我穿着不俗,他的穿着更怪异,他们才没有逐客。
  他帮我取下大旅行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我点了三个菜,让他也点了三个菜。他还点了啤酒。
  菜上了两道后,他就给我倒酒。
  我问:"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农民。"
  "你这样生活有目标吗?"
  "没有目标,走到哪里算到哪里。"
  "生病怎么办?"
  他憨厚笑着说:"我命贱,从来没有病过。小病自己好,将来大病了,死了就死了,反正让民政局来收尸就是了。"
  我从他的话里听出人生的艰难与苍桑。我问:"听你说话,你还是读过一些书的吧?"
  "我读过高中。"
  "你难道没有一点特长吗?"
  他不好意思地说:"没有。棗读书的时候喜欢写诗。"
  我大吃一惊,因问:"哦?是吗?现在还写么?"
  "早不写了,没有纸,没有笔,哪有心情。"
  "你能找到你的诗么?或背出你的诗?"
  "早就丢了,也记不得了,现在谁还写诗?又不能当饭吃。"
  我问他为什么不在家里,流落他乡这么远。他说高考时离中专分数线只差几分,家里穷,没有再读。后来父母又病死,就出来做事,受不了别人的气,不做了,也不想回老家去,就爬火车到处走,自由散漫惯了。
  我问他谈过恋爱么?他说没有,读高中时与同乡的一个女同学,她对他也好,后来她考上中专,就没有联系了,他也没有再见着她,只是偶尔在梦里还见过她,早几天还梦见过她呢。我好奇地问他想她么?他笑着说,这么多年了,还想什么?她结婚好久了,女儿都快上小学了。但我从他的话里,听出他深深的伤感。
  我问他觉得苦么?他说习惯了,自己还年轻,能够吃苦,再过几年,可能会回去种种菜。
  我们边吃边说,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菜还剩下不少,他说能不能包起来让他下午吃。我向服务员要了两个塑料袋子,他还要求加点饭一起带回去,估计他要慢慢地吃几天。我还给他买了一包云烟,他很感谢,说这么好的烟抽不敢抽,他会到烟摊上多换点别的便宜的烟。
  出了饭店门,他再次说感谢我,说我是第一个请他吃饭的人。站在路边,我想,就这么分手了?他也许想请我到他的"家"里坐一坐吧?实在不好开口。我说,我到你家看看。他于是笑着领路。
  棚子里除一张大床外,还有两三平方米的空地。棚子到处漏光透风,大概能抵挡小雨小风和太阳,他差不多是以天地为庐的人了。我问打雷下大雨,这里能住么?他说不能住,只能睡到天桥下面。
  他的生存方式,很象庄子所谓"鹪鷯巢林,不过一枝。"
  我就坐在他的床上。几块木板上放着几张展平的包装盒,上铺一张烂布,就成了床。有些摇动,面积较大,象张双人床。他在家门外歇了担子,把西服脱了下来,用手掸了掸,与西裤一起折着放在床上,把装饭菜的袋子挂在做门框的原木上,就坐在一张只有三条腿的椅子上面。我看见破竹篾做的墙上,还贴着几张捡来的美女明星画,这也许是他梦的寄托。
  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他的家都奢侈了点,他的家完整的壁都没有。除了一张所谓的床外,最有价值就是一条乱云翻滚似的絮被,几只破饭碗,四五根筷子,还有一只小铁锅和油盐瓶,可能他还做过饭吃。从几个酒瓶中可以看出,他再穷,也要喝点酒。仿佛古希腊犬儒哲学家的生活方式,忘名弃利,一无所有,只想多晒点太阳。
  我不想久坐,所有权属于他的虱子可能会在我身上做窝,我把旅行包一直抱着,他要帮我把包放到别的地方,我说不必了。谈了一会儿,我想起机票还没有买好,不能久坐了。他忙起身相送。我身上还有数千元现金,如果送给他,他如果用于做小生意的本钱,足够小小地改变他的命运;但他不想改变生活,很快就会挥霍一空,给了没有什么意义。就送一百元给他吧,让他过几天温饱的日子。我把钱给他时,他的态度出乎我的意外,坚决不收,不是在客气。他说一顿饭就够了,钱不能拿,他每天卖些破浪,足够生活了,他已经赚了三十多元,可以生活一些日子。
  他送我上了坡。我说留步,在外面时间长了,还是回去吧。他点头说,会回去的。我想与他握手,可他的手太脏,虚礼就免了吧。
  这时一个蓬头的妇女笑咪咪地向他走来,她背着一小袋什么东西。我好奇地站住了。那女人与他说了几句话,他笑着在那一袋东西上拍了拍,让她到坡下去了。我好奇问她是谁?他笑了笑,没有说。我问是你的老婆?他才说,一个有点疯的女人,她给他做饭,平时自己捡破浪她讨米,一起过日子。
  我立即明白了,就问,你们在哪里认识的?他说在武汉大桥的桥头。我问几年了?他说在一起生活三年了。我问你们感情好么?他不好意思,笑着说,什么好不好,反正不吵架,相依为命呗。我想起他在饭店留了点饭菜,就问那些饭菜是不是为她留的?他点点头。我还想问他与她做爱么?实在不忍心开口。
  我看着他形而下的生活境界几乎忘记了Rose,可看见他的疯女人时,我又想起Rose了。她与她迥然不同,但都有唯一相同的地方,她们都是女人。
  流浪汉也还有一个所谓的家,可我的家在哪里?
   
  买了飞机票,就接到公司的电话,琴委托黛代她提出辞职了。我非常吃惊,她为什么这么快就离开公司,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就走。我归心似箭。
  飞机上,我算了算这次爱情长征的花费。从中国的东南到西北,跨越七八个省,行程两万多里,历时二十多天,花费一万七千三百七十六元。成果不是带回了Rose嫁给我的许诺,而是从Rose和马建那里取回的一堆爱情真理和一大堆机票、车票和门票,还接识了一个流浪汉。我现在至少比那个流浪汉过得好,从这种人生比较中得到一些安慰与领悟,并从他那个家激发我对自己将来的家深深的向往。
  空中小姐给大家赠送报纸,我查看报纸上的证券行情,大致估算一下,我那一堆不闻不问的股票,两个套住了的解了套,其他三种赚三万多元,我只能用爱情不顺股市大顺的话来自我安慰。假若可能,我愿意用全部的财产来换取一个机会--与刚出校门时清纯的Rose相识的机会。
  我躺在椅子上,无时无刻不在想Rose,她的笑容,她的话语,她的性情,她的美色,她的忧伤,她的心情……我真不知道我是否理解了什么是真正的无条件的爱情。--是我们野蛮地剥夺了爱的权力,还是爱残酷地剥夺了我们的权力?一想起自己把Rose留在大西北,独自一人先回来了,心里就有一种无法表达的隐痛与孤独,而这些对有着固执信念的我来说,又是无可奈何的。
  我一下飞机,就赶到公司。公司样子惨不忍睹,货柜全是空盒,电脑行情报价单印得模糊不清,价格混乱。大家情绪低落,信心不足。
  我对大家说,我回来了,一切都会整顿好的。立即联系进货,印了新的报价单,贴了一些广告,很快恢复我离开前的样子,客户又被我们强有力的说服力拉回来一些。砍人的刀经我一磨,仍然那么温柔又犀利。
  回来的这些日子,我的心空荡荡的,于是想起了琴,她为什么要走呢?黛与青都说不出让我信服的理由。
  黛问我出去这么久做什么了。我觉得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加上男人都爱吹嘘。我隐隐地透露一点消息给她们。
  我忽然想起在庐山寄来的那件东西。黛拿给了我,一看就知道是拆开看了。黛说,琴说了,如果老板问,就说是她开的。琴留给我一封信。
  我在办公室拆了信,琴信上简单地说:
  …………
  我父亲给我找了一份正式工作,我没有等你我回来就走了,有点不好意思。
  我不想给你留下一个悬念,就是那一张表格中没有填的那一项,我在离开之前补填,我填Y。
  祝你幸福快乐。
   朱 琴
  
  这一瞬间我觉得琴很可爱!
  只是祝愿的话透露她话外的玄机,甚至有一点点醋意。她正常的通俗一点的祝愿应当是祝我发财,文雅一点的是祝愿我事业发达或鹏程万里,可她祝福我幸福快乐,不是为我与另一个女人祝福的意思么?
  让我有些吃惊的是,她在离开前竟补填了刚进公司时没有填的那一项,她明确告诉她还是一个处女,让我有意想不到的欣慰。
  虚幻的爱情,终归于海市蜃楼;现实中的感情,最合适的是不是就是琴呢?--我突然有了这种想法。她在我心中的一切印象,此时全部调动起来了。她虽然不是我原本要寻找的那一个女孩,但她很可能是那一个会与我结婚的女孩。
  Rose 的礼物,收件人写着琴,因为等我回来再取,邮局会收我过期的保管费。琴有理由打开Rose寄给我的礼物,以她的冰要聪明,女人应当更能看透女人的心思,她一定知道我做什么去了。包裹的寄发地点在庐山,她一定猜得出我一个人为什么会在哪里。
  对,我一定要找到她,一秒钟也不能停。如今的处女是濒临灭绝的高级哺乳动物。琴一走,说不定有许多色狼在追求她,她毕竟经不起反复的感情进攻……我不敢再往下想。我的直觉是:错过了Rose纯洁的时光,我不能再错失处女的琴。我的心不想再漂泊下去,我想有一个家。
  我立即告诉黛与青,我要找到琴,她们也明白了八九分。我拨通她家的电话,电话里告知此用户已销户。我立即开车去她家。久敲她的家门,没有人应,问了对门的人,对门的人淡然地说,听到他们家买了新房,搬走了,他们不是一个单位的,平时往来少,不太了解。
  我真有些急了,回到公司,青告诉我,琴平时说,想去深圳。可深圳这么大,我到哪里去找她,难道要我在深圳电视台打个广告。如果她真在那里,打广告也无妨。现在没有谁比琴对我来说更重要了。
  黛说了,她听说琴有一人亲戚在教委。这真是一个救命的好消息。
  我下午立即赶到教委。几乎问遍了教委那七层办公楼,总算找到了琴的姨妈,她说琴现在招入市一中当初中语文教师,正替一个生孩子的老师代课。她没有去深圳。我对她千谢万谢,掉转车头,直奔市一中。
  一路上,我胡思乱想,如果她有了满意的男朋友怎么办呢?我还能不能承受再一次打击呢?如果她有男朋友,我还可以努力,而她会不会正好在昨天晚上已不再是处女……这个世界变化快,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我的心跳得厉害,好险影响我开车的注意力。
  我在市一中的门口停了车。进了校园,没有什么人走动。学校正在上课。校园中很安静,连鸟都不敢出声,只有不时传来的阵阵读书声。
  我在教学楼前徘徊,心里乱糟糟的。下课铃响了,学生们从教学楼的几道门中涌出。
  我看见学生中一个身材高出学生的女子,穿着米白色V型敞领套装,气质优雅,手中拿着教案。我看清了,她竟是换了样子的琴。
  她会不会注意到我呢?我站着在想。她在校园中看见我的样子,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我在做各种设想的时候,她看见我了,她脸上的惊讶表情大概只停留二分之一秒。她笑着向我走来。
  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朱老师,你好。"
  琴说:"你好。"她微笑地看着我。
  她很聪明,不会象蠢女可能会问"你到这里来干什么"或"请问你在找谁"等等矫情的问题。
  我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的心思。我大胆地说:"我专程来看你,如果晚上有时间,我请你到碧韵茶楼喝茶,看看那里的藏书。时间七时半。"
  她点点头。我以为她还要到教研室去,她示意我们一路同行说:"一起出门吧。"
  我问:"你就直接回家?"
  她说是。
  我说:"那太好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现在请你上车,晚饭我请客。"
  她笑了说:"我知道你请我喝茶看书,都是借口。"
  对女孩子的幽默,我当然只能傻笑了,索兴实话实说:"其实请你吃饭也是借口,不然,我们在一起总得做些什么吧?"
  我为她打开后座门。车子徐徐启动,我问了一句:"我让你现在回答那一个问题还会是Y吗?"
  她说:"No。"
  我吓了一跳,正好一个学生在车前横过公路,我走了神,忙踩住刹车。
  琴笑了说:"你怎么啦?我吓了你了么?对不起,我选错了,正确答案仍然是Y。"
  我心怀鬼胎,半信半疑,结婚前还真没有办法检验,但我应当相信她。路上谁也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告诉你们吧,我在想,我与琴结婚后……好了,不敢再坦白了。
  吃饭时,我问琴为什么不辞而别,她笑而不语;我再追问,她笑我明知故问,我再也不问了。
  她说还有一个小秘密没有告诉我,我说是什么秘密,她笑个不停。我说有什么好笑嘛。她说,如果我不生气,她就说。我说我不生气。
  她说,有一个晚上在网上与我聊天的Rose是假的。
  我立即想起在扬州与Rose说的话,竟是琴在作弄我。我问为什么?
  琴认真地说:"我看你太喜欢Rose了。我和她们都认为,Rose肯定优秀漂亮,但决不会是什么方面都如你想 象得一样,如果一个女孩子既漂亮,又博学,什么都懂,那是不现实的。
  "那天晚上,我们几个人到我家吃饭。我提议上网,看你在不在网上,如果Rose不在,我们就当一回Rose,在你面前尽情表现一回。我们想让你觉得网络很美好,文学音乐方面的话题由我谈,美术方面的话题由黛谈,青当参谋,提议再谈些哲学家。她在旁边笑过不停。
  "我知道你喜欢钱钟书,我们就找到他的书,主动引起话题。后来黛又主动引起元代画家的话题。青说你不喜欢歌剧,我们就谈歌剧的话题,让你感到也有插不上话的时候。"
  我无奈地摇头说:"天哪,你们这样做,只能让我想象Rose象一个神仙姐姐,无所不知了。幸好我及时清醒,不然会沉迷在你们创造的虚幻的角色中。"我知道,后面一句显然不是实话。
  可能就是因为琴她们装了一次Rose,以致于Rose在我心中无限完美,让我终于有勇气不远万里去寻找她,说真的,我现在还有点不能忘记她。
  她问我外出这么久做什么去了,我只向她含糊地透露一点影子。对现在进行时的恋人,大谈过去完成时的恋人,显然是违反语法的。
    
  琴让我有一点找到家的感觉,我相信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并不是所有的婚姻都是因为男女相遇相悦相爱而缔结的,有很多人是因为别人介绍而相识相爱的,婚后的日子不是也过得去么?
  平平淡淡的日子过得非常快,一转眼就三个多月了。
  马建的照片一直没有寄来,不知道是他遗失了我留给他的通信地址,还是他没有走出大西北,就是被狼群天葬了,我可是节约一台Nikon FM-10相机了。
  他关于爱情的高论原声带我至今保存着,哪一位网友有兴趣的话,我选一段做成mp3发给你如何?
  琴当中学教师,我当电脑公司老板。我亲自管理公司,利润一下子就上来了。黛在我与琴确定关系后,不久也有了男朋友,在银行工作。大家都知道,银行那可是一个好单位。
  我现在不谈崇高完美的爱情,仅仅谈我的婚姻标准,我只要求她端庄纯洁贤慧就行,这很过分么?如果琴遗失了,我会选择黛;如果黛遗失了,我可能会选择青;青是不会这么快就遗失的,她还小,小孩子气太重一点,我可以等她长大成熟。
  现在有多少人是因为爱情而结婚的呢?我听过很多人结婚的理由:为了分到房子,为了父母的笑脸,为了不再孤独,为了有一个依靠,为了别人不再议论,为了自己有一个孩子……唯独没有为了爱情。
  这是无可奈何的现实的人生。我也追求过,恋爱过,失望过,现在只能如此了。我不可能再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爱情信仰,而终生孤独不娶吧。
  这个世界即使欲望再强烈,观念再开放,变化再快,诱惑再多,总会孑遗一些纯洁美好而且独具个性的女子,她们不会让我的信仰永远那么落空。
  时间让我心灵的伤痛慢慢痊愈,我渐渐地减轻离开Rose后的痛苦。与琴相处久了,我感到相互间都在培养感情,尽管不是一见钟情,却有点冷水泡茶慢慢浓的意味。
  琴也很漂亮,很有修养,与Rose相比,应当说另有一种女性风味。
  这三个月里,我时常上网,Rose的主页一直没有再更新,后来竟打不开了。我发过几封E-mail给她,她的信箱竟退了回来,就没有心情再写信了。她的手机号码也换成另外一个人的了,而且她好象再也没有到视频聊天室来过。除了我到SSTV可以找到她外,在网络上是再也与她联系不上了。
  我想把Rose留给我的一切美好的印象都冰封掉,并渐渐地淡忘她,淡忘痛苦。
  但在孤独的静夜里,我常常想起Rose赠给我的红豆,常常想起她的温柔、美丽与笑容。我心灵深处无法忍住对她不绝如缕的思念,绵绵无尽,不论白天还是黑夜,不论醒着还是梦中。
  
  这些日子里,我时常问自己,我还要不要再去找她?难道我一下网就做不了真正的北狼了?做不了就做不了吧,还是做一个老老实实的白朗好了。我的性格决定了我的命运,命中注定的妻子就是琴?
  我无能为力,向命运之神求助吧,决定抛五次硬币,如果正面有三次朝上,我就厚着脸皮去寻Rose。静心祈祷后,抛了四次,两正两反,我竟不敢再抛最后一次了。
  这是平常的一天,我坐在办公室里,信手打开笔记本电脑,仿佛看见液晶屏幕上出现Rose美丽的容颜,毫无诗意的我,竟激发了灵魂,我启动写字板,在键盘上随手把我的思念译成了汉字:
  
  春天,我的思念如花,"年年岁岁花相似"。夏天,思念如云,"云无心以出岫"。秋天,思念如水,"抽刀断水水更流"。冬天,思念如雪,"千树万树梨花开",而这一年里啊,思念如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玦"。
  
  我想把这篇文字发给Rose,标题是"《思念》",但愿这一封信不被退回来,她能看到这封信。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回信,如果回信,她会说些什么呢。于是拨号上网,先接收邮件,竟收到了一封发信人是Rose的信,让我惊喜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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