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临的时候
我在电脑前独坐三十分钟,决定一个星期不上网,忘掉她!这是一个虚幻的意象,没有实质,我为什么会为一个虚幻的情感所困呢,我连自己都说不清。头脑中只有这样一个念头,忘掉她,忘掉这个可爱又可恨的小女孩!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真的没有用启动视频会议程序,一般看看电脑行情和电脑新产品,关心一下现在DIY们最喜欢什么。
次日我核算了一下自开业来的收支情况,不是很理想,除了工资及其他费用,第一个月只赚了两千多元。
大家闲着时,琴问我:"你是不是没有与她联系了?"
我说:"是的。我为网络的空虚感到无奈。我有时连自己都感到不好意思,我这样的人,不应当有这种的心思。少年维特的烦恼,不应当在我的身上产生的。"
琴说:"公司的第二台电话装好了,你为什么不上网聊天?"
我说:"我没有激情,网络这东西,太空洞。"
晚上上网,一直忍住飞动的欲望,不去找她。在坚忍中看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脑硬件主页,心里不时涌出一个念头,"常春藤"(bindwood)在不在网上。我其实希望她不在,这样我的失望会多起来,失望一多,就可以慢慢地忘记她。我才登录,就赫然发现她的芳名,前面还没有与别人交谈的标志,象在等什么人似的。我无法制止鼠标,手不自主地双击她的名字。她接受了。
她先说:"你好,我没有想到你会来的。"
我说:"你不是在等什么人吧?会不会是我?"
她笑了笑,说:"可能是你吧,我想,一个星期没有见你,不知道你怎么样了。"
我喜出望外,我说:"谢谢,说真的,你这样一说,我变硬的心一下就软化了。"追女孩真象追蝴蝶,你越追,她越飞远;你不追,她又慢慢地飞过来了。
她说:"你其实挺不错,我总觉得网络是网络,不是真实的,原谅我,好吗?"
我相信我的直觉。我说:"我们都说真话,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与一个男孩正处在热恋中?"
她沉默一会才说:"我属于比较理智的人!感情不容易激发。"
我追问:"你说,你是不是正在热恋中。我只要你说是还是不是。"
她说:"有一个不错的男孩对我很好,跟网上的你差不多。"
我明白一二了,吁了一口气说:"难怪了,我在网上不能感动你,因为网下有严重干扰。"因为在生活中,说话是面对面;在网络上,一切情感都得通过麦克风过滤,把我表情感情过滤了好多,还有什么感染力?虚拟的我再有口才,与现实中的那个男孩不是在同一条起跑线上。
她说:"也许是吧。"
我吃醋地说:"你别得意,过几年,你结婚了,你才会知道婚姻讨厌,你会的。"
她说:"我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我说:"我看了不少爱情理论书,书本知识丰富。我还知道你的潜意识是在等我,也在思念我。"
她用笑声代替了回答。我不失时机地说:"我还是说一声,我喜爱你。"
她笑着说:"谢谢你的喜爱。"
我说:"如果你没有热恋,我们说不定能……我感觉到你真是可爱,天真,善良,而且纯洁。"
她说:"很多人说我可爱!我听惯了,所以甜言蜜语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作用!"
我说:"那好,我不说甜言蜜语,我说真话,我相见你,你会同意么?"
她说:"呃……我想想,--什么时候?"
我说:"你说呢?你认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最方便?"
她问:"明天是星期六,我有时间,什么地方--"
我说:"这当然你说了,你认为什么地方好,有安全感。"
她说:"青山路的伊丽咖啡店门口吧。"
我问:"具体时间?"
她说:"明晚七点半。"
我问:"你有什么标志?拿什么东西,或穿什么样的衣服。"
她说:"我不说,如果有缘,你到时就会认出我。"
我担心听错地址,让她打出来。我问她有呼机么,她也告诉我了。我的心怦怦跳了起来,她可在千里之外,而我对HX市的平面图一无所知。
我从来没有浪漫过一回,这是平生第一次浪漫:千里赴约。现在年轻不浪漫,将来老了就力不从心了。自从我成了网上的北狼后,我立志要与网下的我告别,彻底改变我的个性,再也不想循规蹈矩地生活,更不想做正人君子,我要敢想敢做,趁着自己年轻,也不太穷,把一切合情合理的设想都付之行动。
网上分别后,我激动起来了,心里涌起说不出的兴奋。我期待着的"你"终于出现了,明天晚上一定会见到你,是丑是美,你的外表与个性我能不能接受,你真的就是我将来的妻子?我的电脑公司会不会开到你那个城市去?结果会如何呢?--如果说人生乏味,这些生活中小小的悬念又让人觉得非常有味。人的一生不都是在等着破译一个接着一个的生活悬念么?
第二天早上,我打电话给琴与黛,告诉她们我有事,要外出几天,把公司的事暂时委托给她俩,买了下午三时到HX市的机票。
我从来就不是一个浪漫的人,这一次,我的大脑硬盘象被一种病毒程序支配着,正常程序不能运行。在没有决心彻底格式化前,错就让它错到底。
在候机室,我真恨中国电讯没有上进心,不然,我会带上笔记本电脑,在候机室用手机无线联网,看看网页,与别人聊聊天,也是一件打发时间的好事。不过起飞前,乘务组提醒大家不要在飞机上用手机或手提电脑,担心电磁干扰,影响航向。
坐飞机在感觉上是最不安全的,不出事则已,一出事更容易上天堂,因为飞机离天堂的距离更近。以前坐飞机常常有这种感觉,这次担心更明显。我死不要紧,只苦了一个女孩子在那里久等,以为我失信了。
一个多小时后,飞机在降落时,我看见飞机翅膀还没有折断,看来,这次约会我一定会按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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