键盘敲出是相思
"会出现一段什么?"
"如果会出现一段蜜月的话,那去旅游是最好不过了。"
她笑了说:"别自作多情,我还没有决定嫁给你呢。"
"当然,你要谢绝的话将有一万个理由,可我总不能没有理想吧。"
"理想倒是可以,不过要现实一点。你的女朋友呢?"
她问起我女朋友的事了,说明她真在乎我,我说:"我没有,真的。你呢?"
"我?嗯……怎么说,与你差不多。我每天很忙的。"
我放心了,她只要是未婚,至少在理论是属于每一个未婚男子的,当然也有我的一份,"以后你会经常上网么,你要知道,我在网上总在等你。"
"谢谢。我想经常上网,读书时放假在家里,常常上网,如今网上的朋友都不知道我到哪里去了。工作了,与在学校读书就是不一样,不那么自由了。所以,可能不会经常上。"
"为了我,就算到网吧去,也应当上上网,哪怕是发一两封邮件。"
"如果我好久没有上网,有时间的话,我会到网吧去,为了你。"
"有时间的话?你如果不挤出时间,真的会没有时间。"
"那不一定呢。--哎,你在听什么?"
"我在听音乐。"
"我听出来了,你在听《云水吟》。"
"你的金耳朵真厉害,这是一本发烧碟,你也喜欢这一张CD?"
"不但喜欢,还在电视节目里介绍过呢。"
"那你说哪两首好听。"
"第一第二。"
"知音知音,太对了,这种恬淡的音乐,我百听不厌,尽管这些音乐名气不大,可比《二泉映月》和西方经典音乐还耐听。"
"《二泉映月》很不错,可就是太凄凉了。音乐要平平静静的才经得久听。"
"对,这一点,我们真有共同语言。我听第一首《寒山僧踪》,感觉很宁静,那箫吹得精神饱满,很有神韵。"
"不过录音不太理想,古琴与箫声左右距离分得太明显了。"
"天哪!你真是一个美丽的知音。录音师好象是一个外国人,他好象对东方音乐理解不深,把它当交响乐在录制了。我以为你喜欢西方音乐和西方文学,一个里里外外都崇洋的青春美少女呢。"
"才不是呢,我是中国人啊。我父母的传统思想重,我可能受到影响,我学过古筝,没有理由不喜欢民族乐器。我还特欢喜古典诗词。"
"那我考考你,'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谁的诗?"
"陆游的呀。"
"你真行,看来你是真的喜欢诗词。"
"你喜欢蔡琴老歌么?"
"喜欢。她不太漂亮,但不太漂亮的女子唱歌,要么不唱,一唱就是凤鸣岐山,百鸟销声。"
"是么?你发现了这个现象?现在一些漂亮的流行歌手的确没有她那种味。"
"我有一张盗版碟,杂音多。--她的歌很有韵味。"
"是的。"
我们于是就海阔天空地谈着,都有好多共同的兴趣,文学、艺术、音乐、电影、电视甚至经济、政治,我们好象在摄像机前面做电视访谈节目似的。
她突然说:"北狼,有时我在想,如果能在网下看见你,不知道你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我一听她这么说,立即心花怒放,激情昂扬地说:"我到你那里来,好么?坐飞机来,不到两个小时就会见到你,你如果同意,我明天就能见到你。"
"这一向不行,我要出去做节目。"
"这一向指多久?是不是婉谢的理由。"
她沉默了片时,然后说:"这一向……大概是个多月吧,我说了,要外出做一个文化节目。"
"我等你三个月。"
"不过,你别太认真了,网上毕竟是虚拟的,我也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好。"
"虚拟的?我知道你是借口不让我见你。你要见的人不是我。"
"不是这个意思。我觉得我们在网上已经是很亲密的朋友了。"
显然,她说"很亲密的朋友"是给我不去见她的一个安慰,可我的心飞出来了,想收回去就不那么容易。我说:"我真想见你,你不要问什么理由,我也不管什么结果,我一定要见你。"
"你别这么固执。我在网下一定会让你失望的。我的工作太忙,你不一定找得到我,况且电视台也不能让你随便进来。"
"我们到此为止了吗?"
"我说结束了吗?"
"可你的话让我难受。你打开我的心,却不让我走出来。网络成了感情陷阱。"
"别这么想,以后再说吧,我忙了这一向,我们再聊。时间不早了,你先睡吧。"
"不睡。"
"睡吧,快两点了,我有点困了,你先下,我送你。"
"我感觉难过。"
"为什么?"
"你明知故问。"
"你下吧,我明天要回台里去,很忙的。"
我也不忍心让她睡得太晚。于是急匆匆地打了一行字--"Rose,我已经爱上你了,网络上虚拟的,感情却是真诚的,假若痛苦也是虚拟的多好,可惜不是,我只能爱着你了,爱着你了!"
要感谢文字聊天功能,把不好说的全部轻松地打出来。她回应了一行:"你早点睡,BYB,我有时间,一定会给你写信。BYB。"她应当看见我打的字了。
当的一声,我的电脑立即处在"没有人联系"的状态。一看钟,已近凌晨两时多。明天上午只能昏睡一个上午了。我上床时,才想起为什么不问问她的电话,那样随时可以找到她。
我现在对Rose有了一个梦想:一定要见到她,不管她愿意不愿意。我知道自己性格有缺陷,既向往美妙的爱情,又缺乏无畏的勇气,这将会让我痛苦终生。我一定趁着自己还年轻,好好地爱一次。她第一次聊天时,她不是说过不喜欢没有勇气的男人么?
我到公司就与琴谈了我新认识的网友Rose。琴说,祝贺你,终于如愿以偿了。
我说,还不太了解,她不象"常春藤",只让我动情,Rose让我的全部身心都激动了。琴淡淡地说,这可能就是爱情吧,好好把握。
这几日中午,我总希望在网上遇上Rose,怅然而归。发邮件给她也没有回音,她真的这么快就外出做节目了?
一个星期缓慢地过去,我终于收到她的信,信中只说:我近日忙,没有机会上网,今天中午匆匆上了一回,就回了信。下午还有节目,好了,我得上班了,BYE。信很节省,看得出她匆匆的心情。
晚上总是不见她,我象一个严重失恋的人。白天到公司,神情寡欢。琴过来说:"总经理,是不是想她了?"
我笑说:"你很善解人意。"
我说:"她总是若即若离,你是女性,你说说,女性这样的心理,意味着什么?"
琴说:"不清楚。"
我求她随便说说。
琴说:"可能是她无所谓吧,人家是电视主持人,见多了,不会把网恋当一回事吧。不过,我也说不准。"
我不甘心,就问她的信还是让我很感动的。
琴冷笑一声说,如果她在网上,也有可能给别人这么回信。反正谁也不知道是谁,为什么不能亲昵一点呢?
我有些灰心,但一点点幻想总无法消泯。
晚上,我上了网,总是想着Rose。没有她的信。聊天室也没有她。看了看她的主页,好久没有更新了。
这日中午饭后的话题是从青手中的一本《爱情与婚姻》杂志谈开的。琴问我:"总经理,你向往什么样的爱情?"
我说:"我还说不清楚,不过,我对爱情充满理想。她不仅要漂亮,而且要纯洁,要有品味,不俗气,多才多艺,最好还能做饭。能与我平起平坐地高谈阔论,性情温柔,善解人意,如此等等。"
黛说:"你那位Rose应当让你满意了。"
我说:"她只是活在网上,活在梦中。"
青笑说:"她拿习惯麦克风的手不一定会做饭。"
黛说:"那就不一定,说不定Rose就是最适合总经理的人呢。"
我说:"你们怎么老是谈Rose,她到底怎么样,我一点也不了解,至多是网上恋人,现在流行这个,一般上网的年轻人都有网上恋人,网下恋人。"
琴说:"就象天上有个太阳,水中有个月亮。"
大家笑了,黛说这个比喻很形象。现代是消费时代,什么东西都要消费,包括爱情。
晚上我照常上网,八时多我到视频会议聊天室找Rose,让我太高兴了,今晚她来了。我立即呼叫她。她应了。可惜音频功能没有,大概她在电视台上网。我问她近日在忙些什么?Rose说还不是准备节目。
我问那个文化节目如何了?出发了么?
Rose说快了,不久就出发了。
我试探性地说,我想来找你,告诉我你到哪里去。
Rose说不行,这是电视台的秘密。
我说我至少有一个月不能在网上见到你,我真难受。
Rose说:等我回来吧。--最近你看了什么好书?《七缀集》这本书,听说过么?
这太让我吃惊了,这本书新近面世,我正好买了,她竟突兀地与我谈起这本书来,真是个现代社会中不可思议的尤物。
此时我觉得Rose才色逼人。我说你说琼小姐的书,我不一定知道,可这本书我太熟悉了。
Rose谈到其中一篇论文《通感》,她觉得好奇怪,论文中引用的文学作品太多了,作者是怎么记下来的?
我说这就是他的风格,博学与才识。这就是他的论文与别人的不一样的地方。Rose问,你这么喜欢他,是不是想博学呀?
我承认也许有一点吧,男人的虚荣心,嘿嘿。
她说我不是一个俗人。
这可是我经常对别人说的,她什么时候也有了这种口气。
Rose打出字来:嘿嘿,得罪。
我回应道:XIXI,我真的爱上你了,我想不到你的阅读境界有那么高。
Rose不无得色地说,谢谢了。
我想象 Rose在打这些字时,神态一定十分可爱。我想问她爱不爱我,为了不扫兴,我忍住没有问。
Rose:你喜欢哲学吗?
我说:当然,男人不喜欢也得装喜欢。
Rose:你看叔本华时有什么感想?也感到生存空虚?
这一句话让我有点吃惊,天哪,她竟与我谈哲学了,我可太喜欢了,如果将来有这么一个喜爱文字有哲学爱好的妻子,茶余饭后,不看港台垃圾电视剧,大谈高尚文学与哲学,那将是怎么的人生快事?
我说:你竟然也看哲学。他的书是可以用两个字概括:空虚。他认为人生来是有欲望的,而欲望是不可能都满足的,所以人生是空虚的、痛苦的。
Rose:你不也是这样么?你的眼界那么高,满脑子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这将决定你的生存也必然空虚。
我看了她打的这些字,越看越傻眼了,她是一个女孩子吗?她是会是我思念的那个Rose吗?
我原来希望女孩子什么都能与我谈得来,可她真的能谈哲学,我隐然感觉到 Rose 变得可怕了。天天与这样的一个爱好哲学的女孩子相处,那将是一种什么感受呢?我想一起无名氏名言:让女孩变漂亮,送时尚杂志;让女孩变怪物,送哲学经典。
我打字问:嘿嘿,你不是我的 Rose吧?这是Rose的话么?
Rose:嘻嘻,为什么这么说呢?难道因为这次没有声音?我就不配看哲学书?你真希望我美丽而愚蠢?
我有些怀疑:不不,倒不是没有声音,因为你的学问之高,出乎上两次之外。我问你,我最喜欢听的CD是什么?
Rose :《云水吟》啊。
错倒没有错,我吃惊非小,又爱又怕,我打出一行字:不错,你为什么上次不谈文学与哲学?
Rose:看心情来。电视台主持人不是你想象得那么浅薄。我考观众'千里共婵娟'作者是谁,观众答:苏东坡,我不会说'错,应当是苏轼'。
我替她表现骄傲:哈哈,由此你完全可以对电视观众说,我是名副其实的美女加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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