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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七时半，他听到客厅里有人唤他――“逸嘉”，这是雨娜的声音！他立即起身，飞奔出来看，客厅里并没有人，他以为自己出现幻音，可能是心里想着爱着两个雨娜所致，也没有在意，一会儿，又有人轻唤了一声“林逸嘉，是我”。逸嘉又从电脑房跑出来，仍没有看见人，唤一声“雨娜，雨娜。”没有回音，逸嘉对着空空的客厅说：“雨娜，你快出来，我想你，我知道你还活着，你没有消失，你是吓我的，雨娜，你在哪里？你还在电脑里吗？”
门掩着的卧室里传来声音：“我在这里。”
逸嘉惊呆了，难道雨娜还活着？他推开门，美丽的雨娜拿着一本书靠着被子，顶灯开着。逸嘉惊喜之极，立即奔过去，上床抱住雨娜。雨娜吃了一惊，忙挣脱开说：“林逸嘉，你干什么？”
逸嘉捧着雨娜的脸，反复地看，喃喃地说：“雨娜，这么久没有看到你，你没有变，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你说你已经消失了，我不相信，你是骗我的。”
雨娜陌生地看着逸嘉：“你说什么？你怎么了？早几天我们还见过，你到底怎么了？”
逸嘉说：“我一直以为你还住在电脑里，我天天等你出来。”
雨娜说：“你才住在电脑里呢！逸嘉，你怎么啦？你是不是被金耳朵吓疯了？”
逸嘉说：“我没有疯，――金耳朵？你也知道金耳朵？雨娜？――”他意识到过去的雨娜应当不认识金耳朵的，忙问：“你从哪里进来的？”
雨娜说：“客厅的门呀，我在电话里说不来，只是想让你惊喜一下。本来想敲门，你回家时没有把门锁上，只是掩着，我就进来了，跟你开了一个玩笑，没有想到你会这样。”
逸嘉闭上双眼，两行伤心的泪悄然流下来。他平躺在床上，头枕着雨娜的腰，渐渐地平静了。
雨娜的手抚着他的脸说：“我刚才是不是吓着你了？你到底怎么了？”
逸嘉此时的心情，真是无法一一演绎，悲伤，喜悦，惊奇，疑惑交集一起，他觉得人生如梦，爱情如梦。
逸嘉想了好多，他决定把自己的故事全部说给雨娜听。他下了床，拉起雨娜，抱着她，无数种交集的情怀让他无声地哭了。
雨娜说：“是不是上次我说的话让你伤心了？”逸嘉摇头。
“那是不是你不爱我了？”逸嘉摇头。
“是不是太高兴了？”逸嘉点点头，又摇摇头。
雨娜摇着恍惚的逸嘉说：“你这是怎么啦？”
逸嘉说：“雨娜，你知道，我是真心爱你。你说过，你不在乎我的过去，好，我相信你，我要把我的过去全部给你说，我可能因此会失去你，我想了好久，我如果不说出来，我们即使结了婚，我仍然会觉得人生好虚幻，爱情好虚幻。我的过去，你一定不会相信，但请你让我慢慢地给你说完，好么？”
雨娜温柔地说：“逸嘉，说吧。我看你这个样子，觉得你好可怜，你让我的心变得好软，你说吧，说什么我都不在乎，没有人比你对我好。我父母亲也喜欢你，他们今天还问小林子为什么不去我们家玩了？我不会因为你的过去离开你，相反，我会关心你，安慰你，逸嘉，想到什么地方，就说到什么地方。”
逸嘉让雨娜坐在电脑前，逸嘉从电脑里那一个数字化的雨娜发来的第一封邮件说起。其间种种细节与内心情感，也许比我写的小说更加具体，更加细致，更加真实。
雨娜听了故事的缘起后，忍不住笑了，到后来，她摇摇头，看着逸嘉，她认为逸嘉爱她都快爱疯了。逸嘉说完了，知道她不相信，就让她看电脑里雨娜的全部邮件。
雨娜说：“我还是不相信。也许你产生了一种幻觉。”
逸嘉说：“还记得你第一次来我家，小张与你打招呼么？”
雨娜惊奇地说：“对呀，他说好久不见，小张真的见过那位雨娜？”
逸嘉说：“不仅是小张，雨娜到机房去时，全局的人都知道了，如果你现在再去，他们绝对认为你们两人是一个人，我一个人作假，不可能所有的人都骗你吧？”
雨娜说：“如果你们有合影，我就相信了。”
逸嘉说：“没有，她从不同意照相，她说如果与她照合影，相片洗出来只有我一个人。”
雨娜又怀疑起来了，说：“有的地方真的不可解释，但是我还是不信。”
逸嘉高兴地说：“对了，我想起来了，她身体上有两颗痣，如果你也有，那你就相信她真的从电脑里下来过好吗？”
雨娜说：“脸上什么地方？你说。”
逸嘉说：“不是脸上，是这里。”他指了指左胸，又指了指腹部。
雨娜的脸渐渐地红了，逸嘉说：“雨娜，让我看看吧，我真的快疯了，我爱雨娜，我爱你，你们两个人已经合为一个你了。让我看看吧，我不会乱动。”
雨娜低着头，逸嘉把手放在她的外衣上，雨娜说：“不，不，我不！”本能地护着前胸。逸嘉却慢慢地替她解下，雨娜无奈地护着，并没有极力躲避，逸嘉想起过去雨娜的话，估计也许是害羞的女孩在默认时一种特殊的方式。
逸嘉轻柔地解开了她的外衣扣，缓缓地卷起里面薄薄的内衣，他感觉一缕肌香沁人肺腑，微微暖意烘在他的脸上。内衣里是一对精致的文胸，丰盈圆满，雨娜脸红得象桃花，双手还是本能地护着胸部，扭动着肩膀，象在躲避。逸嘉只想看那一颗痣，轻轻揭开文胸，在她的乳房左侧，看见那一颗痣了，与电脑里的雨娜长的地方一样。他吃惊地说：“雨娜，你看，就这里。”
雨娜低头一看，果然左乳房侧下有一颗微微的小痣，她忙拉上文胸，逸嘉却在她拉上文胸前，忍不住吻了一下雨娜娇美玲珑的乳房，雨娜惊叫起来，忙将衣服整理好，红着脸，作出生气的样子说：“有又怎样？”
逸嘉说：“你就应当相信我了，我过去也爱过一位女孩，也叫雨娜，与你长相一样，现在，我相信她就是你，我爱你。”
雨娜站着，没有立即说话，脸上有着忧愁的神色。一会儿，她摇摇头说：“也许真有一个叫雨娜的精灵，与我长得一个样。你爱的是她，不是我，如果这个女孩不叫雨娜，与我长得也不一样，她后来消失了，然后你遇到我，我是不会在乎的。可现在的情况不是这样，你已经爱上那一个雨娜，因为她不在，我又与她长得一样，你把对她的感情转移到我的身上，实际上你爱的是她，不是我。林逸嘉，我们分手吧。”
逸嘉大为意外，惊慌地说：“不，雨娜，我爱你们两人，现在你们都合二为一了，我爱的就是你呀。我不能接受你这种观点，我没有转移感情，我爱的就是你。”
雨娜不停地摇头，没有一点笑容，眼睛中盈满泪水，痛苦又悲伤。逸嘉抱着雨娜，雨娜坚决地推开他，泪水流出来了，她拿起自己的提包，走向门边。
逸嘉拉住她说：“雨娜，你说了，你不在乎我的过去的！”
雨娜想摔开他的手，面无表情地说：“是的，我不在乎你的过去，但我不会成为你爱情的替身，再见吧，我走了，我不会再接受的你感情，我爱的不是我，我也不会爱你，再见，请你别送。”
“爱情的替身？”逸嘉心里一惊，这句话倒是提醒了他，自己到底是不是因为爱上过去的雨娜才会爱上现在的雨娜的呢？在刚见到眼前的雨娜时，逸嘉并没有弄清楚，他那时的确在寻找一种替代与安慰。他认为现在已经不是把眼前的雨娜当作替代安慰，自己已经完全爱上她了。因为她要离去，逸嘉感到心痛万分，如果不爱她，他是不会这样难过的。经过这些日子的了解，逸嘉把两个雨娜合为一人，他已经无法离开眼前的雨娜了。
雨娜打开锁出门，匆匆下楼，逸嘉怎么也拉不住，于是他锁上门追了出来。
一路上，雨娜悄然流着泪，逸嘉抢到她前面，替她叫了一辆出租车，让她上车，雨娜请他别送，他还是坐在雨娜的身边，送她回家。一路上谁也不说话。
下了车，雨娜让逸嘉不要再送了，逸嘉坚持要送，跟着她上楼，直到她家房门外下面一段楼梯的转弯处，就停下了，目送雨娜走上这一段楼梯。在雨娜开门的时候，逸嘉情绪激昂，大有视死如归的气概，就象到了刑场的英雄，在枪响前几秒钟，都要大呼几声“某某某万岁”。逸嘉心想，如果雨娜执意决定要分手，自己不讲原则地乞求，反而会让她看不起自己，她可能会离开得更决绝，这些经验过去的雨娜提醒过他。他大声说：“柳雨娜，你站着！”雨娜被逸嘉洪亮的声音震住了，站在门边。逸嘉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听清楚，我爱过去的雨娜，也爱现在的雨娜，对我来说，你们两人原本就是一个人，不管你怎么想。如果你真的是因为怀疑我的感情而离开我，我尊重你的选择！再见！”他越说越激昂，颇有雄性气概，意志坚决，不亢不卑。余音在楼道里回荡，一字一句都刻在雨娜滴血的心中，她心跳忡忡，痴痴地不知所云。
逸嘉的话一说完，不容雨娜再说一句话，甚至不等雨娜因后悔而流下一颗泪，他毅然转身，匆匆下楼，那一阵有男性气质的脚步声，让雨娜心痛地感觉到她正在失去一个真心爱她的人。
逸嘉回到房间，心情痛苦万分。他已经分不清更爱、更想念哪一个雨娜。反正他已经失去了两个雨娜。他感到双倍的孤独，双重的痛苦。他倒在床上，只希望睡一觉，希望有一个雨娜会到梦中来安慰他。他喃喃地念着那一句签语“莫道从来天有意”，他好象一切都明白了，现在的雨娜并不是命中注定就是他的妻子，过去的雨娜的一切努力未必一定会成功。――生命与爱情为什么会如此残酷！
逸嘉走后，雨娜在门边站了好久，不停地流泪。她回到家中，坐在电脑前，毫无兴致玩电脑，心里乱极，也痛苦之极，这到底是怎么了？逸嘉到底爱哪一个雨娜呢？自己不在乎他的过去，为什么要在乎过去的雨娜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