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在对一件漆器进行仔细的修复
闵俊东在给记者讲述他们修复文物的保护过程
值班的屈峰下班时要将院落里的几道大门上锁封闭
王有亮最近接收了一些香筒的修复任务
法制晚报讯(丽案调查工作室 实习记者 丁雪) 在一排明亮的黄瓦中间,故宫里的一片灰色房顶并不太引人注目。这里是西三所,传说中的冷宫。文保科技部就坐落在这里。
海昏侯墓的惊世出土引热议、为看《清明上河图》排队14个小时,国人越来越愿意通过文物这样的载体来了解中国古代博大精深的文化。近期,一部《我在故宫修文物》纪录片的热播,让这些故宫里给文物“看病”的修复师走红。
在流水线的机器生产时代,已经很少有人翻山越岭、舟车劳顿只为得到最纯正的材料,而这些都是故宫文物修复师每天再普通不过的日常工作。文物修复的手艺从中国古代的士农工商中的工算起,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
文物修复师改变着文物,让残旧的文物焕发新颜,同时,他们自己也被文物改变。木器组科长屈峰对《法制晚报》记者说,“在与文物对话中,你会逐渐用自己的生命体验去理解文物,从而会进一步反观你和周围事物的关系,以及思考自己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要苦力
修复用胶遵古法制作
砸五分钟手就抽筋
屈峰把自己进故宫以来的性格的改变,称作是一场修行。
今年39岁的他,是故宫文保科技部木器组的科长。木器组位于西三所进门的第一个院子。从屈峰的办公室窗户向外望,可以看见慈宁宫大佛堂的描金彩绘。
能让残旧的文物重现光彩,就是屈峰最大的心理慰藉,这其中就包括对国家二级文物清皇室紫檀嵌粉彩瓷片椅的修复。
椅子送来时,四条腿里面三条腿都断了,连接椅子腿之间的四块牙板,三块已经裂掉变形,粉彩瓷片也严重损伤。在修复时,要不断地尝试三条腿哪个接口对应哪条腿,而且必须得同时接,否则另外两条腿就有可能对不上。修复难度可想而知。
从除尘、拆解椅子松动的部位、清理老化鱼鳔胶、修补残缺处、组装粘合到烫蜡,战战兢兢数月后,紫檀嵌粉彩瓷片椅终于在屈峰手里恢复了昔日光华,扶手外饰喜鹊顾盼生辉。
在故宫的文保科技部,流传着这样一句自嘲的话,“不同组的手粘的东西都不一样,青铜器组手上是锈,木器是鳔,漆器组是漆。”
鳔说的就是粘木头用的鱼鳔胶,也是古法熬制。为了制作出上等的鱼鳔胶,屈峰经常要出差到千里之外的厦门去亲自采购挑选最合适的黄鱼鱼肚。买回来以后,要用温水泡发、加热,然后放到铁锅里捶打,直到打成糊状,过滤晾干以后裁成条状,用时加水熬成胶。
最痛苦的是砸胶的时候。在鱼鳔不断捣碎成糊状的过程中,胶的拉力也会逐渐出来。屈峰说,经常在自己用锤子砸的过程中,会把整个锅都带起来。砸上五分钟,自己就手抽筋、浑身发酸冒汗、没有力气。累到不行的时候需要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轮换着砸。而这只是万里长城中的一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