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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失事后71天里靠吃人肉活下来的人

仪式抵抗 2016-05-22 09:26:35

飞机失事后71天里靠吃人肉活下来的人

倚靠在失事飞机旁的幸存者

如果你真的非常饿,你会吃人手吗?一只人的手!

“活着才是是最重要的,想要活着就得吃东西,这不是出于理性的决策而是出于本能的当务之急。我总会在包里放一只手或其他什么能吃的东西,饿了就吃。嘴里有东西吃,才感觉自己有活下去的希望。”

这是Pedro Algorta说的一段话,1972年他乘坐的飞机坠毁后,滞留在安第斯山脉上71天,靠吃那些没能存活下来的人的手、大腿肉和手臂,以及其他一切能提供营养的东西,最后活下来的幸存者。飞机从乌拉圭飞往智利,一共40名乘客,5个机组人员。经过飞机坠毁及遭受后续的雪崩和低体温症后,最后只有16个人幸存了下来。那些活下来的人在Nando Parrado和Roberto Canessa的帮助下,靠着意志力和小组间的共同努力,当然还有绝境中的同类相食,终于在经过了10天的徒步后重返人类社会。

跟一个曾经吃过人肉的人面对面交谈还是感觉有点别扭。我们约在一个特别嘈杂的快餐店里。我一直在看Algorta的牙,想看看它的牙是有多强韧,心里还在嘀咕‘是不是吃了人手才把这一口牙练得这么坚固的?’他已经65岁了,但是他看起来起码要比实际年龄年轻个10几岁。这也会让人在想‘说不定是吃了大腿肉让他某种程度上变成了不老之身’。

Algorta已经厌烦了那个‘在绝境中吃人手的经历’。在他新的英译版自传《Into the Moutains》,以及表面上我们在这家店里所聊得故事当中,他都坦率地描述了这支幸存小队是如何决定吃已经冻住了的死人的,他们的逻辑是:要不吃这些已经死了的人,要不跟着这些死人一起死去。今天,他也差不多持一样的观点,并不觉得自己是需要为此而充满歉意,很坦率地解释当一个人面对饥饿和死亡时,吃同类跟吃面包的性质并没有什么区别。

Algorta总是会很小心的避开一些词汇,像“我”,“吃了”和“人手”等等。

“那并不是我们通过思想来做出的决定,这可不是一个权威人士在说,‘大家伙儿,我知道你们需要做什么”那么简单,这是我们的胃为我们做出的决定。”

我们聊了很多:吃人手;在没有发生过任何口角与争吵的团队里活下来;回到正常生活里以后是否会经常想起那些曾经被自己吃掉的人;以及每次炖肉吃的时候会不会觉得不舒服。

许多这次事件的幸存者对于飞机坠毁以后所发生的事情都有不同的描述,他们每个人的说法都会产生一定的矛盾,比如姓名、身份之类的。当然这里面也存在时间和人的记忆力的因素。那你呢?是什么让你现在才把这个故事带到大家面前的呢?

我们那个小队伍里都是男的,40年前经历这样一次深刻地体验,而从那以后这也改写了我们的人生轨迹。而我们又是非常不一样的,因为当我们回溯那段经历时我们所持的是不同的视角。35年之中我都没有把这个故事公诸于世,只是在我的房间里还留有一只双肩包。我听说我的朋友们讲述了他们的故事,因为这也是我的故事,于是我觉得是时候也要开口讲点什么了。我发现我看这个故事的视角与他们是不一样的,因为这是我的故事,只有我经历了我自己的这部分,别人是不可能站在我的角度去看待问题的。但我意识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而且讲述的都是事实。我并不能说我讲的就是事情本身,就是真理。我认为每个人都有讲述属于自己的故事的权利。我讲的就是我自己的经历,是我的体会,我从中学到了什么,这个经历又给我日后正常的生活带来了什么。

经历飞机坠毁是什么样的感觉?

当时感觉自己是最接近死亡的时候,因为你不知道是不是还能活下来,你自己和你周围都不再是你所能控制的了,那时候的你只有恐惧。你飞在天空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这就是我当时的体验。飞机剧烈地摇晃,一下又一下地碰到山上,最后飞机坠毁在了一个被群山环绕着的小山谷下面。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周围只剩下死寂。飞机外面飘着小雪,飞机里面就是我们这些活下来的人。

飞机失事后71天里靠吃人肉活下来的人刚被营救一天的 Pedro Algorta

书中你对坠机的描写很浅淡,回过头来看的话就好像那并不是真的一样。

问题是虽然我还能想起当时的画面,我知道那些是的确是我所经历过的,我仍然记得死在我旁边的朋友Felipe,但我并不能回忆起当时的一些细节。因为这已经是情感上的极限了,记忆也不可能达到记住每一个细节的程度。就像,我已经不记得当时自己的座位号,也不记得飞机坠毁前一分钟我说了什么。因为当时的情感和恐惧太过于强烈,让人无法思考。过了很多年我都在想是不是应该尝试回忆一下,重新解构一下当时的一些坠毁细节,但是我做不到,所以我便也不去想了。这只是我潜意识里的一些想法,太…是无法再回来的。我也一点都没有做过恶梦,我只想在之后的几十年中过正常的生活。

在书中我注意到的是你身在一个小组里时的感觉,组成这样一个小组实际上要比你期望的时间慢一些。那么当飞机坠毁时,还是有一些小群体和各自的头儿的,人们都在一起,但后来情况变了,有人死掉,团队里的主从秩序也跟着有了变化。

最开始,我们是在一个橄榄球队中的一个小组,在这支队伍里,橄榄球队长便是最重要的人。他知道如何去指挥团队,他立即就变成了这个小的代表团的领导角色。事实上他在前几天的时候的确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我们在山里尝试着所有我们可以来利用起来的方式。人们也非常尊敬他。但是基本上他说的话就只是,“坚持住,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但是事实是并没有人来救我们。所以当他在说“坚持住,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时其实是在阻碍团队来做一些实际的事情来自救的。那个时候,我们需要的不是权威人物,我们需要的是一个能让大家清楚当时的状况和我们所面对的问题。

后来,他死于一场雪崩。而他死后的团队变成了一只没有权威人物的年轻人的队伍。但也许这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因为从那开始,我们每个人都利用自己的力量和相对的弱点在团队中做力所能及的事情。所以每个行动,每个人所做的事情,都跟整个团队的利益息息相关。

我们都很紧张,我们之间有讨论,而且我们并不都是朋友。人们想让自己的想法被大家听到,想让大家承认自己在团队中的地位,不想当替罪羊,想成为决策者,那么人们就要去为之争取。

在山里我们身上的这种动力,其实在任何一个团队里你都能看得到。甚至在后来由我带着的小组里也有。其实那时候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情其实也真实地发生在我们的现实社会中。动力就在那,谁都不是例外。你有争取权威的权利,会有众多的领导一波又一波的涌现,会有替罪羊。你做实验,要么失败,要么成功,而且你有了经验。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可以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在小组内适应并最终活下来的原因。

我猜想开始吃同类也是团队做出来的决定?

在不同的地方,有人也开始觉得如果我们想继续活下去我们就得喂饱自己。但是我们没有任何可以吃的东西。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不是通过理性的逻辑思考来说服自己的原因,我们只是败给了自己的脆弱和活着的欲望。

我们中出去了一个小队找尸体,用一小片玻璃切开,便开始吃。而对于那时为了吃东西活命的我们来说这是我们能做的最正常和最合逻辑的事情。而当我们这么做了,我们并没有觉得自己跨过了什么界限或是打破了任何伦理和道德的边界。我们只是想让自己能够继续往前走,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学会生存,学会去做过去我们并不习惯的事情。

所以吃人肉从来就没有让你们觉得不正常?

完全没有。甚至今天让我再去想,我也仍然觉得如果当时我没有那么做,我今天就不会坐在这了。而且事实是我们所做的事是生存本能最基本的反应。所以你在书里并不会觉得对这部分的描写有多强烈,因为你已经被我一步一步地带到了不得不做那样的决定的面前,当你到达了那样的境地,你就会发现你已经别无他选,我也敢说任何人在那样的情况下都会做出一样的事情。

有意思的是有人引用了一些宗教主题,说人的血肉是来源于主的身体,是主在冥冥之中帮助你活下来。不是做出牺牲,但也差不多是这意思。这个想法是当时那个决定中很大的一部分吗?

是有这么说的,我们也这么说,但是我确信没人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说服下才下的这个决定。我们做出这个决定只是因为我们饿,我们很虚弱。你需要用某种形式的逻辑性补偿来解释这种决定,但是到最后还是胃在驱使你。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去做理性的规划,所有的计划和讨论都是关于我们在山里的每一天如何活下来。但是我们不知道,我们没有工具,没有任何登山经验,从前也没有过在雪地里待着的经历,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我们并没有为这一切准备好。一切的行为都是出于我们的本能和不断地尝试。通过无数次的试错,甚至有时我们无法再前进一步。

飞机失事后71天里靠吃人肉活下来的人

2013年Pedro Algorta再次回到这座山

我知道在你获救以后官方开了一场记者招待会,当时你被迫承认吃同类的事情。当时人们的态度是什么样的?

当时新闻已经飞的到处都是了,所以事情早已成为大家的常谈。除了我们中一些人的父母还是不愿去相信。我们给出的回应也非常简答,‘是的,我们吃了’,只有这一句,再无任何其他。当我们说出来时,也获得了大家的认可,响起了掌声。而那些没能活下来的人的家人们说得是:“没关系。”40年了这都从来没有成为一个问题。我们坦白了一切,人们也都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对我们来说这些都很正常,我们也不希望这在当时会成为一个问题,我们也不会去想这件事情。我们只想活着。

如今,已经过去了40年,在你每天的生活中你还会去想那段在山里的经历吗?

好吧,我得说我再也没有想过这件事,我只会在有人跟我谈起它的时候才会想,就像现在这样。像我之前说的,这件事也没有带给我恶梦。我们已经成功地活了下来,对那座山也再无挂念。

从那次记者招待会上的掌声过后,我们一直过着平静正常的生活。我并不会假装这对我没有丝毫影响,因为它一直是个创伤。创伤开始时,你并不知道如何处理它。我们之所以后来知道如何处理是因为我们从未遭到任何指控也没有被边缘化,我们也从来没有将矛头指向自己,也没有任何人为任何事指责我们。我去上了一所很好的大学,有了一份不错的工作,组建了一个美满的家庭,那座山那次经历都已成为过去,再也不复返。关键是,我们还可以过上正常的生活,我真的觉得这才是最重要的事。因为这才能说明人们从过去的伤痛中是可以恢复到什么程度的。

我想你过得正常生活也是那些没能活下来的人本可以过的正常生活。

是的,当然。那些没能活下来的,没有跟我们在一起的男孩子一直都是一个谜——为什么我们活下来了,他们却没有。但是对于这个问题我也没有答案。这也许是个宗教问题,或是伦理道德问题,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答案,而我,没有答案。

不端不装,这里只讲述小众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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