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痛苦,何来创作
在维尔斯基看来,创意是人类想象力的一种本原和天分,无处不在,无人不有,每天都会不断成长。然而,中国舞蹈家协会主席冯双白却说,中国编舞,特别是年轻编舞,常常为这个问题苦恼,“好像我们没有创意。”
“创意会不会被我们的舞蹈教育给偷走了?”冯双白坦言,国内舞蹈教育常常把老师的示范动作,当作至高无上的标准,每个学生都觉得一定要和老师一样。舞蹈学院的编导系也有这个问题。
冯双白说:“如果依靠道具来做一段接触即兴,你会发现全班学生编出的作品——你用衣服、我用裤子、你用头巾、我用袜子、你用伞、我用扁担——所有人跳的东西都不一样,但是跳出来的作品质感、形象是一样的,这不是很可怕吗?”
再者,“我们的创意会不会被迅速变幻的、兴高采烈的、成长着的中国经济大潮给偷走了?”冯双白深深体会到经济变化给中国编舞人带来的巨大影响,“我们的编舞有时太过重视创作过程当中的经济回报。”
中国舞蹈界每三年举办一届的“桃李杯”,是检验国内舞蹈院校教学成果、创作水平的大赛,历来参加院校多,影响力大,“比赛期间也正是中国编导、编舞们还房贷的最佳时期”。
冯双白感慨道:“我们的创作者在迅速的经济变化中,还能安静下来,将心聚焦在人性深处,聚焦到人和人的情感上吗?”他追问:“我们的创意会不会被手机偷走了?我们现在每个人都在手机上面,无时无刻不在微信上面,手机、微信让我们的生活变成碎片,心不能安静,很要命。”
冯双白还注意到了手机里的“美颜”功能:“我们用手机拍照,拍的常常是美颜的部分,是我们生活美妙的部分,看到了美景,吃了什么……对不起,你生活当中的痛苦呢?莎士比亚没有痛苦,哪来的《罗密欧与朱丽叶》《驯悍记》?我们的生活被虚伪化了,变成了虚伪的美妙生活的传递和再现,编舞还能感受到痛苦吗?”
当天的论坛上,前莫斯科大剧院芭蕾舞团艺术总监谢尔盖·菲林、芬兰当代编舞家约马·伊罗、旧金山芭蕾舞团首席谭元元等,也分别就论坛议题做了发言。
录入编辑:忻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