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二
雨娜不高兴地一努嘴说：“你就知道玩电脑。――有舞曲吗？”
逸嘉说：“没有，听音乐？我有ＣＤ。”
雨娜说：“不是听音乐，我想跳舞，你难道不想请我跳舞吗？”
逸嘉问：“怎么跳？”一问这话，立即后悔在学校时，业余时间全用在计算机上，系里的男同学拉着他去跳舞，他都不去。他从来没有跳过舞，心里虽然羡慕男同学与一个个女同学成对翩翩起舞，但没有胆量请女同学跳，也没有想到抽时间到舞厅去练练。
他把一张音乐CD放入光驱。音乐声起，逸嘉愣愣地看着雨娜。雨娜婷婷玉立，娇妍清丽，逸嘉天生怕与女孩接近，何况雨娜又是这样绝美，他心狂跳不已，竟不敢去迎她跳舞。雨娜也不动，站着，含着微笑看着逸嘉到底会怎么样。
雨娜说：“你请我跳舞，却不会跳？”
逸嘉的双手几乎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满面惊惶的样子，喃喃地说：“对不起，我……我真的不会跳。”
雨娜故意急他说：“我不信，你是不喜欢与我跳舞吧？”
逸嘉觉得这可是一个原则问题，挥手说：“不，不，我真的不会跳。”说话时的样子真诚又可怜。
雨娜毕竟温柔，不忍催逼，笑了笑说：“不会跳也不要紧，跟着节拍走路就行了。――走路你总会吧？”
逸嘉机械地点点头。他从来没有主动握过这么美丽绝俗的女孩的手。他站着不动，害羞地笑着，雨娜也不做声，静静地看着他。逸嘉都急出微汗来了，心想，雨娜都同意跳了，又不是在舞厅里主动去邀请那些漂亮又高傲的女孩跳，有什么好怕的，于是鼓着勇气迎上去，雨娜张开双臂。逸嘉左手握着雨娜的右手，右手不知道要放在什么地方，雨娜告诉他把右手放在她的腰上，逸嘉不敢动，雨娜拿着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腰上。她的腰温软纤细，令人销魂，逸嘉全身都微微颤抖，雨娜想取笑他，又担心他更加害羞，故作不知。雨娜左手放在逸嘉的肩上，轻盈的脚步随着音乐的节拍移动。
雨娜总是这样微微笑着，气韵优雅，舞步娴熟；逸嘉却一身生硬，舞步笨拙。当逸嘉的目光不期然遇到雨娜的目光时，他发现自己在这一瞬间深深地爱上她了，忍不住一阵心跳。
音乐声越来越缠绵，雨娜也越来越妩媚，逸嘉的紧张吓走了他本应感到的快乐与兴奋。雨娜的舞姿曼妙翩跹，非常自然地靠近逸嘉，并在逸嘉耳边轻轻说：“再抱紧点，你不介意我贴着你的脸？”
天哪，雨娜是一个姑娘，怎么会说出这样毫不害羞的话？逸嘉的脸立即红透了，不好回答，呼吸加速，他想象不到雨娜会这么对他说。雨娜仍然故作不知，总是微笑着，这种迷人的微笑让逸嘉感到安慰，僵化的身体缓缓地放松，紧张的情绪渐渐地平静下来。
雨娜的脸就贴着他的脸，清润如玉，肌香销魂，气息清芬，让逸嘉心跳如狂。他长了这么大，第一次与一个美丽的女孩子有肌肤之亲，如果不是雨娜教他跳舞，如果不是雨娜先贴着他的脸，他永远也找不到这样绝好的学习恋爱入门的机会。今天雨娜为他上了第一课，这是大学里永远也不会开设的必修课――解除对美丽女孩的恐惧。
对不起，我写到这里，忍不住要插几句题外话。――我发现一个令人非常绝望的现象，总有一些年轻的知识分子，大中专院校新毕业生，有一门人生功课永远不及格，就是如何接近美丽女孩，并追求到她们。他们普遍性的胆小，可内心世界又无限向往得到美少女的芳心。说他们没有本事吧，他们都是某一学科的专家；说他们有本事吧，一些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女孩被他们找到了，嫁不出去的女孩全娶到家里供起来。有如鲜花一般的美丽的女孩只好插在牛粪上。大家上街稍为留神，美丽的女孩不都是被大胆无知的社会流氓与无业青年搂在怀里了么？不说也罢，我一想起就气炸心肺。继续看逸嘉跳舞吧――
时间开始以２４倍速前进。逸嘉慢慢感到与美丽女孩在一起才有的那种甜蜜与快乐。他只想时间停顿才好。在跳舞前看一下钟，是十二点四十，才跳几曲，一看时间却是两点二十了。
雨娜及时提醒说：“你下午要上班了。”
逸嘉说：“对对，下午要上班了。”逸嘉真想不去上班，下午请假算了。逸嘉能有这种想法，说明逸嘉入了恋爱的门了，今天这一场舞没有白跳，雨娜没有白教。就在几天前，他可是对美丽女孩没有一点邪想呀，别说主动去追了。
雨娜松开手，与他分开，关了音乐说：“你上班去，我再玩一会电脑就回去，晚上我等你。”
逸嘉说：“我上班去了，你千万别出去，现实社会秩序非常乱。”
雨娜笑说：“你别吓我，我不会出去的。你快去上班吧，不然会迟到的。”
逸嘉当然还想不到要吻她，即使想到，也未必敢这么轻率。他深情地看了雨娜一眼，就出门了，临走前，还推了推门，生怕没有关紧。一路上，他的脸上还留着雨娜脸上的清香，回味着与雨娜这么亲近地跳舞，心里一阵阵地高兴，一阵阵地激动。
下午一下班，没有吃饭，逸嘉就赶回房间，他想看看雨娜是怎么从电脑里出来的。他轻轻地开了门，然后蹑手蹑脚走到电脑房门外，门没有关，他站在墙壁边，偷窥着电脑。电脑主机开着，屏幕亮着，房间里并没有人，他正想进去，却发现１７寸ＭＡＧ显示器上有东西在动，并不是屏幕保护程序，逸嘉睁大眼睛看着，屏幕里一位女孩子在游泳，蓝色的屏幕底色，就象海水一样的蔚蓝，那女孩象一条美人鱼，秀发飘扬，双腿优美地拨动着，一会游上，一会游下，一会又坐在任务栏上休息，一会把文件夹推到各处，不时吐些细细的气泡。逸嘉大为惊奇，他没有想到，每天看到的ＷＩＮ９８桌面，竟变成海洋的截面。女孩的样子好象雨娜，似乎在裸泳，三点隐约可见，逸嘉面红心跳。
入室的微风吹动了未关上的大门，怦地一声合上了。屏幕里的海水仿佛有些震动，雨娜警觉地向逸嘉这里望过来，同时拿着两个文件夹挡着前身。逸嘉探进一个头说：“雨娜，是我，我下班了。”
音响里传来雨娜的声音：“逸嘉，我讨厌你，你偷偷摸摸地进来，――你看到了什么？”
逸嘉笨得不会说谎：“我……我看到你在游泳。”
音响传来一声动听的惊叫：“啊棗”
逸嘉又笨拙地学着撒谎说：“你的米白色泳装是什么地方买的？你就象一条美人鱼。”他自以为聪明地说。
音响里传来雨娜娇嗔的声音：“你管呢！”
她抱着两个文件夹，往屏幕边界游过去，渐渐地游到屏幕外。逸嘉说：“等等，雨娜，别把文件夹带走了，里面有一些重要的程序。”
话音未落，一个文件夹从屏幕外扔了进来，一会儿又一个文件夹从屏幕外扔了进来，先后落到任务栏上，然后弹起。逸嘉笑了起来。
不一会，桌面自动刷新，换了另一种背景，是一片广阔花园，有几只蝴蝶在飞，音响里传来一阵阵清新的笑声，从屏幕外跳进来一位女孩，穿着白色的紧身裤，淡蓝色的吊胸上衣，正是雨娜，她向坐在电脑前的逸嘉打招呼：“嗨。我来了。”她的头发有些湿润。
逸嘉仿佛在看一部卡通片，心想，不知道她怎么从屏幕里出来。雨娜走到任务栏上方，轻轻点一点脚，任务栏向上展开的一瞬间，呀，雨娜竟从屏幕里跳了出来，带一点飞翔的姿态，飘飘然地落在键盘上。
雨娜说了一声：“启动写字板。”屏幕上果然启动写字板，象ＩＢＭ语音控制操作一样。音响里响起流水丁当般的ＭＩＤＩ音乐。雨娜的脚尖在键盘上跳动着，音响里发出她弹奏的音乐。她象小鸟在树枝上跳动，又象娴熟的钢琴家在琴键上弹奏着，更象一位芭蕾舞演员在台上轻盈地表演。音乐停止后，她用脚尖在写字板里打出两行让人心惊的汉字：
神女生涯原是梦
小姑居处本无郎
逸嘉惊问：“这是谁的诗？你写的？”
雨娜说：“唐诗呀，李商隐写的。你的硬盘里有好多书，你却不看。”
逸嘉说：“一直想看，却没有时间。”
雨娜笑说：“又是一个懒惰的借口。”
雨娜坐在键盘边缘，双腿在空中摆动。逸嘉问：“雨娜，你现在这么小，我们怎么去看电影，万一你从桌子上掉下来，怎么办？”
雨娜说：“我在桌上不乱跑，会掉下来么？”
逸嘉说：“我……我能不能碰你？”
雨娜说：“你心里打什么坏主意？”
逸嘉说：“不是，我是想，桌子这么高，你下不来，我可不可以帮你走下来。”
雨娜说：“谢谢，我不到地面上去，不过，键盘上不好坐，你伸出手来，别乱动。”
逸嘉就把手摊在桌上，雨娜竟从键盘上下来，跑几步，起跳跳到他的手掌上，坐在他的手掌边上，笑着对逸嘉说：“有人说坐在高级沙发里就象坐在如来佛的手掌心里，软乎乎的，我现在真有这种感觉，非常惬意。”
逸嘉真想把手轻轻握着，不知道轻握一个美丽的微型女孩子是什么感觉。但他不敢，他爱她，怕伤着雨娜。
雨娜说：“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逸嘉说：“你说。”
雨娜说：“你是不是在想抚摸我是什么样的感觉，对不对？”
逸嘉被雨娜说中了，脸微微地红了说：“我我……只是有点好奇，没有别的……”
雨娜说：“好吧，你不能碰我其他部位，你就抚摸一下我的双腿吧，别太重，太重我会骨折的，我现在很娇小。”
其他部位？逸嘉明白是指她的胸部。她的胸部微微丰盈着，尽管她那么小，逸嘉也不会轻易去碰的。他用拇指与食指极轻极轻地捏了捏雨娜的双腿，软软的，细细的，心里有一种从来不曾领略过的神奇感受。――当然，懵懂的逸嘉此时还不知道这就是性感！
逸嘉说：“你还是变大吧，你这么小，我真怕不小心伤着你。”
雨娜生气地说：“我这么小，你就不喜欢了？我偏不变大，你怕伤着我，就细心地呵护我呀。”
逸嘉说：“我喜欢你的小，只要你高兴，怎么样都行，我会细心保护你，只是怕意外。”
雨娜说：“这还差不多，我今晚就是这么大。你买一张电影票就行了。”
逸嘉说：“我还没有吃晚饭，本想同你一起去，现在看来，我先去买快餐带回来，一起吃了，再带你去看电影，好不好？”
雨娜说：“你怎么带？”
逸嘉说：“把你装在一个小盒子里，要么拿在手心，要么放在身上，不过电影院人多，我怕出意外，这样吧，我带你到外面看看。”
雨娜说：“你就准备盒子吧。”
逸嘉找到一个透明软盘盒，里面放一条手巾，雨娜走进去，坐下来，逸嘉就盖上，轻轻地拿起来，在空中运动，问：“感觉怎么样？”
雨娜说：“不好，象坐飞机。你还是把我放到地上，闭上眼睛吧。”
逸嘉估计她要变大，就打开软盘盒，让她坐在自己的手掌上，把她放到地上，就闭上眼睛。一眨眼间，雨娜象原来一样高了，双手竟绕在逸嘉的脖子上，头抵着他的头，逸嘉甜蜜地惊惶。雨娜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说：“我先出门，过几分钟你再下楼吧。”
逸嘉象触电一般，一种奇妙的快感流遍全身，四分之一秒的亲吻，竟有如此神奇的感觉，这是他第一次被一个女孩子吻，不知雨娜是第几次吻，他心里非常向往这种吻的时间能长一点，那多好啊。
雨娜就径自向客厅走去，打开门，下楼了。逸嘉回味着雨娜那一个毫不矫情的亲吻，呆呆地站了一会，才想起关上电脑，换了一套衣服，一分钟后，匆忙出门，生怕寻不着雨娜。
他走到楼下，却看不见雨娜，心想她人生地不熟，一走失，那怎样才能找回来呢？他追到家属区外，到大街上的人行道上寻找，也没有看见，正在着急，身后有人拍了他一下，“嗨，你在找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