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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五下午,逸嘉上班后,在机房处理一个网络小故障。他才忙完,发现胃有些痛,以前他也有过类似的隐痛,不过一会儿就好了,他以为晚上睡觉受了凉,胀些气,可能过一会就好。渐渐地,胃痛在移动,到了下腹,更严重了,上了几次厕所,没有缓解。他有点受不了,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满头微汗。半个小时后,疼痛移到腹部右下方,他把手按着那里,咬着牙,面色苍白。同事发现他的神色有异,忙问他怎么了,他说肚子痛。吴主任出来了解情况,问他能不能忍受?逸嘉说开始能忍受,现在受不了,痛得厉害。吴主任立即打电话给局里办公室,让他们准备一辆车,立即送到医院。

  到医院,经过检查化验,逸嘉得了急性阑尾炎,消炎不起作用,必须立即手术。吴主任知道逸嘉的家不在本市,父母在乡下,本市一个亲戚也没有,谁来照顾他?吴主任想起了雨娜,他要逸嘉告诉他雨娜的电话,让她来看看他。逸嘉真是又痛又急,雨娜在自己的电脑里,说出来他们也不会信,哪里会有她的电话?――怎么与吴主任说呢?急中生智,说她最近出去旅游了,找不到她。吴主任无奈,就安排两位男同事留在医院。医生说下午做手术。逸嘉听说如今医院的风气,做手术非得向主刀医生打红包,不然手术效果难保。他委托两位同事准备两个红包,一个红包内放一百元。

  逸嘉躺在手推车上,他想起雨娜,晚上不能回去,雨娜一定非常急。自己病痛是小事,失约是大事。他想起她的笑,她的吻,她的温柔的话语,她高华不俗的气质,让他的痛苦稍稍消减。

  他隐隐地担心手术中会不会出现意外事故,尽管这种手术是手术中最小的,但什么事都有意外,他听过一些医院做阑尾炎手术,也出现医疗事故,把人整死了。他想到死亡,想到呼吸和感觉渐渐地消失,一阵激烈的心跳;他又想如果不死,还有机会与雨娜在一起,将来非常亲密时,会不会还有与她做爱的时候?那将是怎样一种销魂的境界,他又一阵激烈的心跳。

  他闭着眼睛,胡思乱想着,手按着左腹。一会儿,感觉有人在推车,平缓地行进着。推车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非常宁静。他闻到一股医院特有的药水气味。

  推车停了下来,他微睁双眼,看到两位同事站在旁边。医生拿出一个夹子,递给他们,并问林逸嘉,委托谁负手术的责任。他本来有些担心,这样一来他更加有些顾虑,但加重的疼痛让他想尽快解脱,就说委托他的同事。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又缓缓地关上,逸嘉从经过的窗边看见里面的医疗器具,冰冷发亮,不由得紧张起来。如果雨娜这个时候来,那有多好。

  麻醉师来了,在他腰椎上注射时,问他还感觉到疼痛么?此时他并没有感到疼痛,但他怕手术进行中麻醉剂量不够,便说有点疼痛,医生又推进一点麻醉剂。他慢慢地进入虚幻状态,尽管这是局部麻醉,由于他的误导,让医生多注射了一点麻醉剂,使他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

  主刀并不是主治医生,是一个医学院的实习医生,主治医生在一旁指导。

  逸嘉朦胧中听到主治医生指指点点,轻轻地说,你看,刀口开大了点,逸嘉听了,猛地一惊,竟吓昏了过去。

  手术很快完成了。逸嘉被推出来时,他竟没有醒,也没有动静,麻醉师不停地拍拍他的头。十多分钟后,逸嘉身体有些动静了,但仍在昏睡。

  几个小时后,他醒来了。同事问:“做手术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很痛?”

  逸嘉说:“没有什么感觉。”

  同事说:“那奇怪了,我在手术室门外,听到你在里面叫声非常大,几层楼都听得见似的。”

  逸嘉说:“没有吧。”

  同事笑说:“叫声是有,惨叫似的,我们都准备冲进去,象冲到纳粹集中营救人一样,把你救出来。”

  护士来换药水时,告诉逸嘉说放了屁后才能吃东西,逸嘉问为什么,护士说放了屁才证明肠道通畅,这以前只能靠输液维持体能,现在手术已经过了六个小时,要下床适当运动。逸嘉吐吐舌头,觉得用放屁验证肠道通畅非常原始又非常有趣。

  同病室有一个老人,明天做胆结石切除手术,一听逸嘉同事谈在手术室外的见闻,特别是听说惨叫声几层楼都听得见,吓得全身发抖,说打死他也不做手术。

  营养液静静地注入逸嘉的体内,他闭着双眼,想起了雨娜,现在他多么需要她,可她一点也不知道,告诉同事?让他们告诉雨娜?可雨娜会不会从电脑里出来?谁会相信呢?说不定泄露了天机,雨娜永远不会再出来了。

  晚上九点多,他一觉醒来了,想下床走走,又怕麻烦了同事,就没有下床。

  每逢邻床的病友大口大口吃饭菜时,逸嘉直流口水,胃里空空的,非常难受,想喝点牛奶。

  他这个时候最想念雨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如果不突发阑尾炎,现在应当坐在自己的电脑前,雨娜也应当从电脑里下来了。现在她会在什么地方呢?自己没有回家,她会怎么想呢?会不会从此再也不出来了呢?

  逸嘉晚上情绪不好,同事只留下一人,不到九点,他借口家中有点事,先回去了。逸嘉看看书,就渐渐地入睡。

  次日早上七时,天刚刚亮,逸嘉已经醒来,但他没有坐起来,静静地躺在床上,朦胧中他看见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其他两位老年病友,一位还在睡,一位坐在床上听收音机。

  逸嘉知道不久护士会来,不敢入睡,他仿佛感到有人在推门,以为护士来了,没有在意,仍闭着眼睛在胡思乱想。他感到脚步声与众不同,而且他闻到了一种特殊的清香,一会儿,他的肌肤感受到一缕暖意,是从床边传来的。他渐渐地睁开眼,离他的脸不到一尺的上方,一张极美丽、极迷人的笑脸,渐渐地清晰。天哪!竟是雨娜!“你怎么来了?”逸嘉惊喜之极,想坐起来了,感到腹部一阵不适,雨娜轻轻地按住他,关切地问:“疼吗?”

  逸嘉说:“不疼,就是有点饿。”

  雨娜提起袋子说:“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东西?”

  她从袋中拿出一排娃哈哈酸奶、两大瓶乐百氏、牛奶几瓶、八宝粥和一些水果。逸嘉说:“太感谢了,可医生说手术后要打屁后才能吃东西。”
雨娜笑了说:“那就听医生的话,努力放出一个屁来吧。”正说着,被子里发出一声闷响,雨娜侧耳细听,然后高兴地拍掌道:“――哈,是吗?我听见了。”逸嘉故作糊涂问:“听见什么了?”雨娜说:“你放屁了。”逸嘉有点不好意思,示意她小声一点,旁边老病友耳朵可灵着呢。

  雨娜拿出一瓶饮料,插上吸管,放在一旁,双手抱着逸嘉的背,让他坐起来。雨娜说:“你饿了吧,先喝了这一瓶,过一会再吃一听八宝粥。明天大概可以吃饭了。”逸嘉感谢地接着,吸了一口,其味近似于玉液琼浆。

  雨娜说:“你知道,我没有钱,猜猜钱是哪里来的?”

  逸嘉想不出雨娜用什么办法能这么快赚到钱,就说猜不出。雨娜说:“幸好你家里抽屉里放了几十元,我就拿了来,你不会说我是小偷吧。”

  逸嘉说:“不会不会,羊毛用在羊身上,你怎么知道我住院了?”

  雨娜坐在床边上,温柔地握着逸的手说:“你昨天中午没有回来,我就有点担心你出意外,等到晚上,你一晚没回来,我想你一定出事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你决不会是出差,你出差一定会先回来,一定会告诉我。我在你的电话本子中找到吴主任的电话,就打电话到吴主任家,知道你住了院,他竟猜出来是我打的电话。他问我是不是旅游去了,他说你病了,正住在市立一医院普外科几楼几房――。”

  逸嘉说:“――于是你就赶来了。雨娜,你来得真是时候,真好,真的。我曾经到医院看一位生病的同学,他说没有女朋友,病都生不起。我看我现在有生病的本钱了。”

  “尽说傻话,不生病当然更好啦,”雨娜笑说:“能不能看一下做手术的地方?”

  逸嘉想雨娜就是自己的女朋友,没有什么关系,就在被子里掀开衣服,扒下一点裤头。雨娜揭开一点被子,仔细地看刀口,手在刀口边轻轻抚了抚,问:“一点都不痛?”

  “有一点痛,有时还有点痒。”

  “那就对了,痒就是伤口在愈合。”

  “雨娜,你好象什么都知道。”

  “还不是在电脑里学的?--咦?你这下面是什么?怎么立这么高?”雨娜俏皮地轻轻地问。

  逸嘉的脸骤然通红,忙盖上被子说:“那是我有你没有的东西。”突然想起一句俗语,就大着胆子说了出来:“我们比上不足,比……比下……有余呀。”

  雨娜没有听明白,忙问:“什么?”

  逸嘉不做声,一脸坏笑。一会儿,雨娜的脸淡淡地红了,她在逸嘉的鼻子上点了一下,笑着轻轻说:“逸嘉,我觉得你越来越坏了。”

  九时多,看护逸嘉的同事来了一位,一进门,看到了雨娜,眼睛都转不了似的。直到雨娜向他盈盈一笑,他才回过神来,满脸痴痴的样子。雨娜指着床边说,别站着呀,坐吧。他就坐下。

  他问伤口怎么样了。逸嘉说不痛。雨娜问:“是你陪着逸嘉做的手术?”他说是,雨娜说:“你辛苦了,谢谢你。他的手术一直顺利吧?”

  同事说:“我们在手术室外面,并不知道里面情况怎么样。只听得他在里面叫,声音比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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